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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然抿了一口酒，满足地眯了眯眼，随口打趣，“说是憋了一路，得去释放一下。”

徐嘉远笑了笑，转移了话题，“高弘今年毕业了是吧？”

说到这事，谢昭然愁绪上来，深深叹了一口气：“是啊，每天为了实习的事焦头烂额。他这游泳也游不进大比赛，大三考教资怎么都考不下来，现在要考编也失败了，我说他这样，还不如大一入学就参军入伍，也不至于现在看着要失业，整天焦头烂额的好。”

徐嘉远认真听着，附和道：“没考虑改行，或者创业什么的？”

“要是别的专业还好说，这些学体育的，要么走比赛，要么干教学，要是在其他领域没点水平，没点成绩，改行真是难。”说到这里，谢昭然停顿了半刻，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他那脑子也做不成生意，我现在就是希望，他拿不起铁饭碗，打打散工也是好的。”

徐嘉远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会，“现在大学生就业的确难啊。”

“是吧，特别是现在大学生这么多，竞争压力也大，我看有些大学生出去工资还没人家专科生多，就有点心酸了。”

徐嘉远嗯了一声，“不过还是很有发展空间的，这也急不得。”

“那倒是。你这么说我就想到，高弘之前老挂在嘴边那兄弟，说是大二就被选进国家队了，这种天赋型的人，真是跟他们那些普通人没法比。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价值远大了。”谢昭然轻声感叹道，“我看高鸿后面就有点被他那兄弟打击到，一直萎靡不振来着。”

听到这一番话，徐嘉远脸色有些僵硬。

他当然知道这说的是陈尧。他想如果自己不知道内情，现在一定和谢昭然一样，甚至比她还要义愤填膺。

但是事实不是如此。

上天给陈尧的天赋开的玩笑，足以毁掉他的人生价值。

所以普通人倒也没什么不好，他想。能力越大，身上肩负的东西越多，不管什么时候，人身上的压力总是会和他取得的回报获得一种微妙的平衡，那是一种痛苦和幸福的平衡。

“不过也是啊，当发现天才就在身边的时候，即使对方什么都不做，也能在无形之中刺痛别人。”谢昭然并没有意识到徐嘉远的反常，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我倒是一直在劝高弘，别人的人生和自己靠得再近，也只是平行线而已，最终还是要着眼于自己的轨道，找到自己的路才是。”

徐嘉远赞同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就她对天才的那番话多说什么，他说：“高弘身边有你这样一个懂人生的，倒是他的福气。”

这种奉承话，是人总是爱听的。

谢昭然本就喝了酒，此刻听到心情更是愉悦不少，理所当然提到了这次会面的目的：“高弘说我们来是见一个人，她没来吗？”

提到杨璟，徐嘉远嘴角抽了抽，低头看了看时间，杨璟依然没有发消息过来。

他有些尴尬，还是说，“在路上了，她住的离这里比较远。”

“对了，你上次发给我的那漫画我看过了。”谢昭然说，“情感非常丰富，画工也很有特色，只不过风格有些阴暗了，估计受众面比较窄，这些能接受吗。”

“比较窄，是不能爆红的意思吗。”徐嘉远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还是没人看啊。”

“肯定是会收获粉丝的，但我预期，他这种风格和个人色彩，喜欢的人会非常喜欢，讨厌的人也不会多看，在小众圈子会红一些。”

徐嘉远点点头：“这就够了。”

谢昭然：“但是具体的，我还是要和作者本人沟通才行。竟然不发表那一部漫画，后续的合作和改编还是需要再细致的商议。”

这要求对谢昭然来说平常不过，却没想到徐嘉远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这个嘛……”

“是作者本人不方便？”

徐嘉远：“确实有些不方便。”

谢昭然：“……”

谢昭然：“那我可以问问，作者本人有想要签约创作漫画的意愿吗？比如改编，或者原创？”

“意愿吗……”徐嘉远抿了抿嘴，“意愿肯定是有，但是现在他心理上，有点…… ”

“是对自己的作品不自信吗？”

“差不多吧。”

“明白了。”谢昭然点了点头，没有多问，“我可以帮忙沟通，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向你了解一下他。”

“了解啊……”徐嘉远更加犹豫，不知道该如何谈论陈尧，又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从自己的角度谈论陈尧。

他犹豫了一会，面前手机忽然亮起来。

是杨璟的消息。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她过来的内容恰好解决了徐嘉远眼前的问题。

杨璟：马上到。

杨璟：陈尧漫画的事，我来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