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狼
的木簪消失不见,青丝披开散落在肩上。狼群很快追来。
青年将她护在身后,手中簪子一起一落。
鲜血四溅,一匹狼不甘地倒下。
鲜血激怒了其余的狼,它们龇牙咧嘴,恨不能将他们二人拆吃入腹。
“上来!”
还不待温窈明白他话中的含义,青年已然迅速抬动双手,将她托上后背。
寒凉雨夜,他的衣裳已经快要湿透,薄薄一层布料沾了水,存在感低得可怜。
男人的体热几乎毫无阻挡地传了过来,灼得温窈身子猛然一僵。
不同于先前遇见狼群时,她刻意拙劣伪装出的呆滞笨拙。这一刹,那素来平静无波的眸光,却是实实在在怔愣住一瞬。
温窈自幼便因病常年关在流芳殿里,素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莫说她那些名义上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便是连皇帝都未必记得还有她这样一个女儿。
深宫之中,每日同她往来的,便唯有束雨和霜滢,这是温窈头回如此这般与男人近距离接触。
眼前仍是漆黑一片,当双眸难以视物时,人的其他感官便被无限放大。
她的心里生出一股诡异的难耐,身上同青年相触的那寸余肌肤,叫嚣得愈发强烈,几乎滚烫得快要灼烧起来。
离得过近了。
淅沥雨声,夹杂着青年低沉急促的喘息,在她的耳边响起一遍又一遍。
温窈攥紧了他衣服的布料,强行压住心底那股剧烈的排斥和不适感。
她微微抿唇,不言,不动声色地同他稍稍拉开了些距离,不再以一个过分暧昧的姿势趴在他的肩头。
好在黑夜无光,而青年专注于同狼群搏斗,未曾察觉出她的异样。
他的武功实在不低,便是在如此恶劣的情况之下以一敌多对上狼群,竟也未落多少下风。
可狼的数量委实不少,渐渐地,温窈感受到了他的体力不支。尤其背上还背着自己这么一个拖油瓶。
雨又开始下了,几乎转眼,大雨倾盆。
山路泥泞,鲜血流了满地。
狼的数目越来越少,剩下的狼瞧见自己的同伴死的死、伤的伤,终于开始自危。
偏这时,簪子断了。
他的体力已经快要透支,眼下没了利器,他们的处境便愈发危险。
“放我下来。”
温窈稍稍使了力气,从他背上跳了下来。
她拾起了长棍,同青年背对而立。
狼群中仅剩下的几匹狼,齐齐扑了上来,温窈咬紧牙关,举起棍棒来对着恶狼的头颅便是猛的一挥。
青年以石子将它们击退,一边低声喘息,一边低低笑了一句。
“不错。”
雷霆声不绝于耳,低沉的夜空轰隆隆作响,闪电接连起了数下。
转眼间,雨势倾盆。
温窈这才瞧见,青年身上的血被雨水冲刷干净,却又仍汩汩往外冒着血。
他受伤了。
“当心!”
身后,一匹狼飞扑向了温窈。
电光火石之间,青年抬脚踹去,却被一旁蓄势待发的狼王趁机咬上。
“唔——”
鲜血淋漓。
青年腿上的一块肉几乎被咬掉,温窈颤了一瞬,重重击向狼王。
他咬牙,从温窈手中接过长棍,拖着重伤的腿,拼尽全力将接着扑来的两匹狼尽数打晕。
可他自己也没能讨得几分好。
鏖战良久,他已是筋疲力尽,加之伤势过重。
力道卸下的一瞬间,青年便晕死过去——
雷声震耳欲聋,仿佛末日将至。
电光映亮了少女的面庞。
在他昏迷过去的下一刻,温窈脸上所有的慌乱与笨拙,尽数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
她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青年。
上山的路途中,唯这附近有一处山洞。暴雨将至,夜间山路并不好走,若有人来往,必会来此处避雨。
她发出尖叫,引人前来,又故作懦弱,赌他会相救。
她赌对了。
暴雨如瀑。
余下的两匹狼,见青年昏迷,眸子里露出了兴奋的光芒。
温窈扔掉了棍棒,转身而立。
两匹狼对视一眼,同时袭来。
腰间匕首出鞘,折射出闪电银白的光。
刀身霎时变得血红,两匹狼应声倒地。
匕首被大雨一洗而净,温窈收了刀,冷眼扫向遍地七横八竖的尸体。
她行至青年身侧,以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后背。
死了?
温窈微歪着头,有些不解。
凭青年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