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聊

“等你睡醒就知道了。”

小阮澄点点头闭上眼，今天的哥哥好好啊。

希望明天的哥哥也这样好，不会抢玩具，不会笑她笨。

正如小阮澄所希望的，阮景和不再做那些幼稚的事，而家里开始忙的一团乱却又死寂，阮景和始终牵着她的手，送她上下学，为她穿上黑色的连衣裙，撑着伞走过一块块石碑和一簇簇鲜花，最后站定在一处，她从前面大人身影的缝隙间看到了那块石碑上的照片。

她知道，那就是死亡，她的爸爸去世了。

“我不能失败。”阮澄踢了踢石墩，“对吗？”

少女的声音拉回了回忆，只是声音闷闷的，且小声。

对着石墩，不知是无聊还是为了那些压力，她有节奏的踢着。

“不对。”

阮景和将已经融化为液体的三色杯丢进了垃圾桶，提过方才在集市上的战利品，

“S市的大学并不能衡量。”

“可以和哥哥说，为什么突然不自信了吗？我记得你中考之前，我特地赶回去看你，想说我们小橙子会不会紧张呢，结果你还笑我担心过头了。”

“大家的信任太多啦。”

少女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

阮景和摸了摸她的头，他理解阮澄的担忧，也知道因为阮澄的乖巧，无论是谁都认为阮澄能稳稳的一条路走下去。

也因为阮澄从来没有偏离预期。

甚至他也不太会操心阮澄在学校的生活。

也许阮澄曾在家里表露过异样的情绪。

但因为阮淇更年幼，大伯母难免照顾不到小女生的心思。

“那难道不是因为我们妹宝真的很优秀吗？”

“嗯？”阮澄侧过脸，眼里忽然像装了星星，比起刚才的落寞，亮了许多，“我不是三岁小孩了哦。”

“嗯，因为太优秀了，就理所应当的完全相信你了。”

阮景和搭上她的肩膀，嘴角带起了一抹笑，

还说自己不是三岁小孩，眼里明明写着想要肯定的话，这么简单的愿望，当哥哥的不得满足一下，

“所以加油。”

“好。”

她认真的点了点头，

“哥哥，你今年春节什么时候回来？”

阮景和从高中开始就独自在s市求学，从那时至今，只有每年春节才会回去。

但是春节很短，烟花还没燃尽，哥哥就回去了。

“和往年差不多，看年末项目吧。”

“嗯，今年是高中的最后一个寒假啦，应该也会很迟才放假……”

“啊……那总不能比哥还晚吧……”

一高一矮的身影走过一个个路灯，左边的手上提着的纸袋子一前一后的晃着，影子拉长又缩短，走向尽头。

男人和少女的对话还在继续，只是被隐在了初显秋意的凉夜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