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蒋畅觉得自己是被把住腮的鱼,呼吸不了了,又觉得,赵兟是濒死的她唯一的氧气瓶。
他迁就她的身高,脖子弯着,低头吻她,一只手掌在她的腰后。
将她压得贴近自己。
他初始吻的节奏很慢,唇与唇贴着,辗转,接着露出牙齿,啮咬她的下唇。
不疼,但有极强烈的厮磨感。
蒋畅的神志因此清明几分。
烟花的余烬也消了,重归安宁的世界,多了一份阒静。
她听到自己胸口回响着,一声声的,“咚咚咚”。
赵兟稍稍退离一寸,似在观察她的表情。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可能是迷茫呆滞,也可能是害羞脸红。
他说:“畅畅,闭眼。”
蒋畅应该是一个不成熟的恋爱对象,但算是个不错的学习者,她尝试着,闭上眼睛,抬手勾住他的脖颈。
启开齿关,完全是下意识的,水到渠成的动作。
他探进来,一寸,一寸地搜刮。
两舌相触之际,她先是缩了缩,又像异极相吸的磁铁,和他的纠缠在一起。
她不懂他这样算不算吻技好,但她完全地沉进去了,似飘浮在海洋里,四周是温暖的,流动的太平洋暖流。
他成了水草,四面八方地缠裹住她。
其实很短暂,蒋畅却恍恍然的,以为过去了很久很久。
赵兟松开她时,她立马大口地攫取氧气,急迫得肺部都有些许的发疼。
他眷恋地啄了几下她的唇,继而轻轻地搂住她。
她改为拥住他的腰身。
心脏一起跳动。
这样的相拥,比起激烈的唇舌相接,更令她觉得亲密。
初次接吻的两个人,也需要温存时间,以缓解心头的波澜。
可能有点煞风景,但蒋畅仍是问:“这里可以私人燃放烟花爆竹吗?”
赵兟失笑,“放心,提前打过招呼了,买的也是安全型的。”
她“哦”了声。
“你之前,”她伸手,在他的心口处无规则地画着圈,“也带你前女友看过烟花吗?”
“没有。”
“那你亲过她们吗?”
“没有。”
好像没什么可问的了。
蒋畅想大度,不芥蒂他的过去,可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人,做不到毫无所谓。
如果他说有,她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赵兟这个人,”他说着,“是浑过,但也许,没完全坏透。”
再怎么犯浑,他的潜意识里,还是在规避一些事情的发生。
比如,他再恨那些亲戚,被继母打了,也不会对他们动手;他翘课整天到处玩,也没有办理退学;他跟着一群人瞎混,但不会干违法之事;再比如,他没有碰过那些女生,只是逢场作戏。
终究有根底线在那儿。
可能,这辈子干的最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通讯不方便的当年,离家出走,让奶奶找了他半宿。
他靠着那把良知稻草,那根道德底线,艰难地从泥潭里爬了出来。
不容易,无异于脱胎换骨了一回。
话说完,赵兟复又将头低下去,鼻尖蹭过她的脸颊,惹起一阵痒意。
“你呢?”他的声音沉而带有喑哑之色,“有喜欢过哪个男生吗?”
她问:“暗恋未遂算吗?”
“算。”
“我说了,你会吃醋吗?”
赵兟忽然钳住她的下巴,没用力,不像威胁,倒像要吻她,“真有?”
蒋畅笑,“干吗,只许州官放火啊?”
“好吧,”他松开手指,去捏她的脸,“那你说吧,我尽量不介意,不吃醋。”
她避而不答:“我们回去吧,出来挺久了。”
说完推开他,往回走,风吹得胳膊凉,她环抱胸口,在皮肤上下摩挲着。
他跟上她,倒没追问。
两个帐篷,却青和蒋畅一个,杜胤和赵兟一个。
晚上气温低,她们缩进睡袋,听风声在外呼啸着。
一时之间,两人都睡不着。
却青突然爬起来,照灯察看了下周围,“拉链拉严实,就不会有虫子爬进来了吧?”
蒋畅说:“应该不会。”
帐篷隔音不好,却青压低声音,小声问:“哎,酱酱,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表嫂了啊?”
蒋畅说:“你照之前的叫我就好。”
“赵兟怎么追的你啊?”
“他没跟你提过吗?”蒋畅奇怪,“今晚的烟花不是你帮他安排的吗?”
“之前说等我忙完,帮他助攻,结果你们俩不声不响的,已经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