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二十五分钟后，铃响，一切戛然而止。

大家连忙往教室跑，操场上恢复了寂静，雪花还在飘落，只是多了一群满脸通红的少年。

英语老师进班的时候这群人刚坐下，班里闹哄哄的，林珺“运动过度”，脸是冰的，脑袋过度兴奋，这会手揣在兜里回神，坐了几分钟后头发和衣服开始滴水，好在教室里比较暖和，她打了几个寒颤捂了捂脸。

脸还是冰凉，想起几分钟前捏了一下她的温热，脖子又红了起来。

“林珺，来发卷子。”

“林珺？”

英语老师喊了两声，孙芸推了一下她，才回过神来，林珺在教室穿梭着发卷子，英语老师已经开始讲阅读了。发到邓元斌的时候，对方一直盯着她，发完了还在盯，林珺感受到身上的视线后回看了一下，对方才低下了头看卷子。

邓元斌低着头，脸冻得通红，笑着追着别人跑的，笑着逃跑的林珺浮现在眼前，和其他时候所有的她都不一样，鲜活的，灿烂的。平日里她懒散得就足够让人觉得岁月静好，跳动着的林珺热烈，骄傲，比寒天的小火苗还要激励人心。

他本来只是觉得她学习好，认真的时候很吸引人，时常，他只是坐在教室后面看着她做题，后来，这人轻描淡写地说没人天生就学不好，他从小只是按部就班地上学，对于学习更是随意，自己的家长也从来不放希望，甚至根本不管，久而久之，他也不再看向书本了，和所有最后一排的同学一样，看漫画，玩手机，参与打架，躲着老师偷偷抽烟......他跟着这人的话尝试读书，听课，慢慢地竟然静下来了。

这些东西都不难，难的是不放弃自己。

当一个人十几岁的时候把一个人当成鼓励，那人的灿烂也会照着他前进。

而靠近那份灿烂，得首先成为阳光才行。

邓元斌拿起笔开始听课。

……

林珺冻得脑袋发疼，一节课看着卷子发呆，遇到错题才勾着写，脑海里还是那抹温热。

楼上的人这节是数学课，腿搭在桌子下面的杠上，头发上还滴着水，张莉在讲台上写演算过程，他在卷子上画了一个扎着马尾的，穿着厚厚羽绒服，双手捧着一个小雪球的q版小人，还在周围加了几朵小雪花，勾了勾嘴角。

十二月还有一个日子让这群刚升入初中，以为长大了点的孩子们激动起来，林珺这天早上到学校的时候桌筐里有几张贺卡，桌子上还有几个用盒子装着的苹果。

“这是我送你的，明天是圣诞节。”孙芸指着其中一个小粉盒子说，林珺才反应过来，过这种节日要送礼物吗，头疼。

自己什么都没准备，头疼。

“其他的呢？”林珺指了指另外几红红绿绿圣诞配色的盒子，看了看班里人，有的人桌子上一堆，比如唐心怡，有些人也不在意，桌子上也没有苹果。

看来不是必需的，林珺想。

“不知道，早上来就在了。”

林珺把桌仓里的书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把盒子一股脑塞进去了，她拿起贺卡拆开看，

“珺哥，谢谢你这学期借我抄作业，圣诞节快乐，你是我永远的大哥！—赵博”

“平安夜快乐，圣诞节快乐。—邓斌”

“林珺，节日快乐，友谊地久天长。—孙芸”

还有两个是班里平时也会说几句话的女生，林珺没想过她们也会给自己送，转头看了看，对方朝自己笑了一下。

祝希青这边还好，男生之间送苹果就是一个裸的苹果，还被前后左右拿去分着吃了，当然，他也收到了几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里面还有便利贴和糖。

“你怎么收到好几个女生的？”张欣垚凑过来看祝希青手里的盒子，抬头看了看祝希青，这人没什么表情。

......

中午放学的时候校门口还有个老爷爷拉了一车苹果来卖，

“哎呦，我根本不知道今天是过节啊。”林珺看着一群买苹果的同学说道，

“我也不知道。”祝希青在旁边，

如果是几个月前的林珺，对于这种交换礼物的幼稚游戏，“友谊”被当作一个人“人气”比较的工具，无聊至极。

但现在，林珺咬咬牙，还是拉着祝希青进了文具店挑了几张贺卡，

林珺：贺卡支出-20。肉疼。

祝希青：那我也肉疼。

林珺又去爷爷杂货店挑了几个小模型玩具，拿纸袋包了一下，徐梅听到林珺竟然给人包礼物，连忙拿了很多零食，还不忘嘲讽林珺铁公鸡开花。

“小青你不知道，小学我看别的小孩都互送礼物，就小珺，什么也不送，我还以为她上初中也没朋友呢。”

“奶奶，别的家长巴不得小孩不送礼物呢。”林珺白了一眼，手里还在飞速地写着贺卡。

“给，这些你送，这些我送。”林珺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