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惑
个安静点的位置再说吧。”姜月时按耐住胖鱼,扶着腰间的白炽剑率先转过身。
行过几个拐角,找到了一家尚在营业的食肆,三人落座,沈子归给姜月时先倒了一杯茶,放到她的面前,才斟了另外一杯给郑成渊。
“先说我们的目的吧,”他放下茶壶,看着对面的人说,“从德顺年间接连发生的几起捉妖天师失踪案,到近日发生的妖物失智伤人案,一路追查下来,发现跟一个法阵有关系,于是我们按照上面所画的地方去查,正在企图找到一些证据或者迷点,搞清楚是否是元丰帝作为,或者他这样做的目的。”
沈子归低头呷了一口茶,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还活着,说明了我们现下所做的一切总算是有个着落,是我们对抗元丰帝的资本。”
郑成渊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决定坦诚说道:“你们有什么需要问我的,尽管问吧。”
“你所了解的元丰帝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姜月时转了转杯口,并没有看他,只是盯着茶水中的一片浮叶说道。
……
元丰帝郑成宗的母亲是薛氏,虽然她只是一个小妾,可她比当时还只是一个端王的德顺帝王妃还要受宠,荣宠一时,盛娇百媚,藩地上的坊间一直流传着关于端王与薛氏的爱情佳话。
当然也有很多人在背地里骂她是狐媚子,是惯会蛊惑王爷的妖女。
端王对薛氏的宠爱一致到了要扶持她成为王妃的程度,但因着端王妃的娘家实力十分雄厚,于是他将矛头对准了侧王妃,搞垮了她的母家,紧接着就封薛氏为侧妃。
百姓眼中,这就是真相,可事实上,薛氏并没有恃宠而骄,对端王妃一直敬重谦卑,该有的礼俗样样不落;对比她级别低的姨娘,也不会刻意出手打压。
成为侧妃这件事纯属巧然,当时的侧妃帮着另一个王爷在端王府打探消息,可谓是一个卧底,无非是后来暴露了,端王借此机会一锅将她的母家给端了。
位置空悬,加之端王早有此举打算,薛氏不能再三拂了他的心意,于是就答应了,更何况她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那她又是怎么与端王相识,又成为了他的小妾的呢?
百姓说的没错,她的确是一个妖女。
可世间没有一人知道她的身份,包括与她同枕而眠多年的端王以及日后与她在冷宫相守直至她死亡的儿子郑成宗。
薛氏本身是一棵百合花,是薛掌柜送给病弱小女儿薛玲的及笄礼物。
薛玲从出生起,就患有不能医治的疾病,平日里只能靠药延续着生命,全靠薛掌柜家财万贯,才能买得起数种名贵的药材。
她性子内敛,不怎么爱说话,也不怎么出门晒太阳,总是倚坐在窗边,眉眼间拢着忧郁,久而久之直接封闭自我不说话了。
薛掌柜为了小女儿操心操肺,好几次与她说话都只能得到一个沉默以后,再好的脾气也会爆发:“爹爹哪里对不住你,你就不能为了我们大家振作起来吗?”
这样骂完女儿后,薛掌柜是后悔的,可他又拉不下脸与薛玲道歉,于是只能独自坐在房间生闷气,不成想他的女儿在那个夜晚自·杀了。
常人是无法理解薛玲的痛苦的,当发现连家人也无法理解她后,唯一的支撑没了,她如愿以偿踏上了去往阴间的路。
美好童年对她而言是很奢侈的,她常常因为疾病躺在床上,耳朵里听着邻居家的小孩聚在一起玩耍的嬉闹声,嘴里却是苦涩的中药味。
起初她总是这样羡慕着,也憧憬着,觉得自己一定会好起来的,也可以和他们一起玩耍,也可以交朋友,也可以上学……
她从一个小孩子长大成了一个小姑娘,再到可以出嫁为人妇的年纪,终日盼啊盼,最终一个愿望也没有达成,反而等来了家人的厌倦。
实木长桌的抽屉里总是备着一把剪刀,那是用来裁剪上面那盆茂盛的百合花茎叶的,后来成为了划破纤细手腕的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