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宫
了起来:“还要不要让鸟睡觉了!”
“祖宗,醒啦?”司昭戏谑着迈进殿中,如常与她斗嘴:“你睡得倒是安稳,我叫你背的,可背会了?”
“可别,你是狐狸我是凤凰,咱俩祖宗可八竿子打不着。”锦时撇了撇嘴巴,懒洋洋抻了抻胳膊:“背了背了,你要检查吗?”随即一顿,看向那些搜查的天兵,问:“他们在做什么?”
“没你的事,小孩子莫问那么多。”司昭拿起一卷敲在她脑袋上,板脸道:“背。我要检查。”
锦时闻言悄悄于案下狠狠踹了司昭一脚:好你个坏狐狸!
司昭却笑眯起眼睛,将眉宇一挑,屈指敲了敲桌案:“背。”
锦时咬牙:“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法无定法,无法法也……”
席玉于一侧将书卷归拢,锦时顿住时,偶尔会出声提醒她一两个字。
阳光之下,清虚宫内一副书塾模样。
天兵搜了一圈,终告罪告退。
待得走远了,锦时猛松一口气,朝着椅背靠去,对司昭不满道:“你这可是趁机打击报复!”
司昭对上她的目光,袖下的手指微微蜷起,笑意渐敛。
自从月下在他掌心施了法,他便时刻可以看到那根红线。仿佛在提醒着他,他应该离她远一些,才对得起大哥。
可是,这红线到底如何才能斩断?命理既可以改一次,必然就可以改第二次,他不信真的无法。
“为了做得真些,倒惹得你恼了。”他拂袖起身:“大哥既已回来,我便先走了,有些事还要处理。”
“好。此事,多谢二弟相助。”席玉与他一礼。
“大哥不必与我如此客气,告辞。”司昭回以拱手,头也不回离去。
锦时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一次是错觉,两次总不会再是错觉,狐狸神君就是在躲她。
奇怪,他躲她干什么?
“锦时?”席玉见她久久望着司昭离去的方向,轻声唤她。
“嗯?”锦时回神。
“我要去浮屠塔探查一番,不知可能找到蛛丝马迹。”
“此时去,会不会被天帝天后发现?”
“放心,父帝此时想来正与众神仙讨论此事,无心留意于我,母神…,应要先发场火。”
锦时点点头:“那你多小心,我就在这儿等你回来。”
“…”
浮屠塔,是关押罪神罪仙之地。因天道与因果的束缚,神仙的日子也并没有那么恣意而可妄为,所以于雾神之前此处只是个摆设,那些不痛不痒的小错,最多也不过是被罚去凡间赎罪。
三万年过去,众神仙记忆也渐渐模糊,已记不太得十二神究竟犯了什么错,以至于十一个贬去凡间,轮回至今不得归位,一个则直接锁进了浮屠塔里。直到浮屠塔炸了,他们才有些恍惚,不知不觉十二神已受罚三万年。
席玉避开做守的天兵,看着已成废墟的浮屠塔。
早在去冥界前他心中便有猜测,雾神的‘罪’或许与那场神魔大战有关。他本打算在冥界找到无极镜后再来浮屠塔见一见这位雾神,结果他决意放弃无极镜,雾神就出了事。
不安感萦绕于心头,仿佛预示着那些过去如果他不去面对就永远无法真的脱离,一切都会推着他,一步一步走到过去面前。
一如司昭所言,浮屠塔四周以至浮屠塔内都没有它族气息,这歹人必是神仙无疑。
于打斗痕迹上看,多是雾神的攻击。两种可能,要么雾神招式凶猛,那人无力招架,要么那人修为极是深厚,并不多出手,而戏弄雾神于股掌之间。
雾神不惜牺牲元神也要与那人同归于尽,如此便只有第二种可能,那人的修为很强,强到雾神走投无路,被逼如此。
那么这天宫之内,谁的修为足以戏弄雾神?
亦或者,正是那人修练邪术,隐藏了自己真正的修为,藏身于天宫之内。
席玉仔细走过每一处,查了又查,心愈发沉得厉害。
毫无邪术痕迹。
像线索中断,又好像一道指引。
他回到清虚宫。锦时正对着他的字临摹,见他回来,手酸得将笔一丢,抱怨起来:“你这一手鹤骨实在难仿,倒还是狐狸神君的字好学些。若我从前肯在字上下功夫就好了,就不必到现在还要临摹别人的字。”
席玉脚步一顿。
“你怎么了?”锦时不解:“是探查的不顺利吗?”
“袅袅。”他神色格外凝重。
“你说得对,若本身便已足够强,自不必用旁的。”
所以浮屠塔的歹人没有用邪术,因为即便不用邪术,他也强过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