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
“我家中老夫前些日子上山跌了一跤,这几日又被噩梦缠身,母亲往寺内跑了好几趟也不见好。”
“那位姑娘一看就是对团扇有所研究的人士,若团扇真如她所言一般,那我想定制一把团扇,扇面也绘上神仙图样,再送到寺内请大师加持,希望能让我父亲尽快康复。”
顾香莲依旧笑着,只是旁人难以发现的是,这笑容内分明掺杂一丝勉强。
完了,做戏做过头了。
那为跟她打配合的姑娘也迅速转过头去,不叫旁人看到自己面上那恨不得咬手绢的神情。
完了,用力过猛了,这下银钱肯定要不了多少了。
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顾香莲此时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当然是可以定制的,只是若连寺中的大师都无法斥退那噩梦的话,恐怕仅仅只是依靠团扇也是做不到的。”
那女子立马就紧张起来了,“那该如何是好?”
顾香莲斟酌着说道:“这样,您要的扇子我们也给您备好,您先试试,若是没有效果的话,那恐怕只能另寻高就了。”
那女子忙不迭地点了点头,承诺在三日后正式开业那日过来拿扇子,然后转身离开了。
人群还未散去,沈郡亭站在他们中间,忽然说道:“那姑娘不是礼部尚书府上的丫鬟吗?”
站在他周围的人立马看向他,问道:“这位小兄弟,你怎么知道的?”
此话一落,立马又有人接上,“你不是城西那家赌场的打手吗?我经常去,对你这张脸印象非常深刻,你今日到城东来办事么?”
沈郡亭有些内敛地笑了笑,“是啊,束哥要我过来帮他买些烟草。”
“礼部尚书的嫡幼子也是我们赌场的常客,之前他三姐曾去找过他,方才那位姑娘就是跟在三小姐身边伺候的小丫鬟。”
方才认出沈郡亭的那人闻言说道:“这大户人家有个什么事情传得是最快的,这团扇到底有没有用,咱们很快就能知道了。”
围观的人各个兴致昂扬,三三两两地结伴散去,嘴里还在不停说着方才的事情。
最开始站出来鉴赏的那名女子也跟着人群散去,没走两步就拐进了一条巷子里,左顾右盼确认身边没人后,直接翻进了明月阁的后院。
江月盉正坐在院子里打磨扇骨,见她翻墙进来就笑了,“怎么翻墙进来的,事情还顺利吗?”
正玉在她身旁坐下,犹豫着开了口,“顺利是挺顺利的,只是事情的走向有点脱轨就是了。”
“怎么了?”
正玉轻叹了口气,“就是我说到东瀛小国的那一段,忽然冒出个姑娘说要定制一把,要拿回去给他噩梦缠身的父亲驱驱邪。”
“好巧不巧,那姑娘还是什么礼部尚书府上的丫鬟,百姓们都兴高采烈地等着结果,此事若是没有解决,怕是任谁都要说我们虚张声势了。”
江月盉还未开口,沈郡亭就推开后门走了进来,他说:“此事也不难办。”
正玉看了他一眼,猛然转过头看向江月盉,“后门没拴啊?”
江月盉一脸无辜,“没拴呢,就是给你们备着的。”
正玉又说,“那怎么没人告诉我?”
江月盉看向沈郡亭,沈郡亭摊了摊手,“你自己急着去抢那什么绿豆糕,话都不听全就跑了。”
正玉这下知道方才江月盉在笑什么,自己家道中落之前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小姐,是娴静淑雅的贵女,自然不觉得翻墙这事儿有什么豪爽之意。
江月盉拍了拍耳尖通红的她,说道:“那些已成过去,就你我如今的处境也无需再计较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放宽心,以后多的是这种事。”
正玉这才扭头看向沈郡亭,问道:“你方才说这件事不难办是有什么依据?”
沈郡亭在距离他们不远的石凳上坐下,“发噩梦无非就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体内有病症,一种是真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了。”
“那位姑娘不是说了么,他父亲是在山上摔了一跤后才开始发噩梦的,山上多的是坟包和精怪。他摔倒后碰到了什么,因而被缠上也是情理之中。”
“咱们只要在夜间分别带个大夫或是有名的道士进去看看,他的问题迎刃而解,江小姐的生意也就起来了。”
江月盉面带惊喜,说道:“对啊,而且那姑娘既然是在户部尚书府上做事的,那家中必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沈兄弟的武功高强,带人潜进农户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沈郡亭点了点头。
正玉忽然问道:“你不在赌场帮忙,老往这边跑没关系吗?”
正玉全名秦正玉,原是京城富商之女,结果父亲一朝暴毙,偌大的家产落到了弟弟手上,金山银山也在短短几年就在赌场败空了。
他们三人变卖了在郢都的所有家产也堵不上亏空,只能往江南走。他们本家在江南,去了那边就有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