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寒假如期而至，晋市已然被雪换装，路面上的积雪快没过了脚踝，保洁阿姨们用扫帚扫去门前雪，为来往客人留下路。

“你又来打暑假工？”林津止在吧台看见了李书妍，“来杯焦糖玛奇朵吧。”

这会儿客流量小，李书妍坐在吧台前，自认为很隐蔽地看起了书，林津止看见翻书后的封面，是《赡养人类》。

咖啡馆内很暖和，李书妍穿着黑色的毛衣戴着围裙，扎着低马尾。轻叹一声，“我爸妈去三亚了，两口子真会旅游啊。”

“叔叔阿姨开心就好。”林津止付完钱，“待会儿有空吃饭不？”

听见了李书妍的应声，林津止微笑着坐到窗边。在手机上找到了《赡养人类》的电子书。

不知过了多久，林津止无由来地向窗外注视，见着一个大冬天穿着短裙的女人，腰身极好，他不着痕迹地多看了一下，是张沅媛。

林津止回头看看李书妍的位置，又发现张沅媛分明要来这个咖啡馆，他平静地打开了手机通讯录，点开“媛3.28”字样。

“你别进咖啡馆。”

张沅媛迅速转了一圈，“你监视我？我对哥哥都这么重要了吗？”

“我在咖啡馆，有事。”

“我为什么不能去？”张沅媛透过玻璃看见了林津止，“难道你现在还有另一个女人？”

林津止看着李书妍将要靠近，很快说了句“如果你让别人知道我们认识，后果自负。”

“现在吃午饭可以不？”李书妍已经穿上了私服，藏青色的大衣，衬得嘴唇更加粉嫩。

林津止还没开口，就看见张沅媛站在面前了。

被二十毫安的电流电了一下，林津止第一次觉得紧张。他脑海里想过了李书妍知道真相后的种种可能情况。

他害怕。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要因为他的私欲回到起点，或者是更远吗？

“你是三点元吗？”李书妍率先开口，还带了些雀跃。

张沅媛呆滞了一下又微笑着，“你是我的粉丝吗？”

李书妍略过林津止，走到了张沅媛面前，按耐着激动，“对，想不到你现实更漂亮啊。你是要来买咖啡吗？我吧台在那边，我带你去。”

看着领路的女孩虽穿着偏成熟，但脸上还散发着大学生清澈愚蠢的气质，算得上可爱。张沅媛想起了林津止的威胁，想道，算了，这位妹妹明显可爱多了。

等到了上次的顶楼露天烤肉店，门口人群熙攘，排起了队。

林津止刚想试探李书妍，就听她对着前面插队的男子，语气平缓有力说，“哥们，你不站这。”

男子也羞愧似的不敢反驳，灰溜溜地退到了队伍后方。

“没想到你会这么直接。”林津止弯唇看着这个小巧的女孩。

李书妍挑眉，“我说的很委婉了。维护公众秩序人人有责好不？”

终于，熬到了饭桌前，李书妍刚在手机上点完菜单。林津止忍不住问“你认识她？”

“嗯？”李书妍鼓着嘴思考，神情严肃，忽又开朗，“她是个网红啊，我高二时，在她只有一千粉丝的时候就关注了，只不过后面没空玩手机就没看了哎。”

李书妍又兴奋地安利起来，“她好漂亮啊！你觉不觉得？起初她还只是个美妆博主呢，后面开始住在日常区了，而且我也不怎么看社交软件了，现在没怎么关注她，但是她真的好美啊！不行不行，我今晚就去温习她的视频。”

“你在看《赡养人类》吗？”林津止看见她打开手机，扯住话头。

“诶，她好像恋爱了。”李书妍没回答他，“看评论区说她男朋友很有钱，哇塞，我已经脑补了一部……”

在她的vlog里面有个男人的腿，裤子是灰色的，穿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李书妍越发觉得熟悉，但想起林津止在问自己，她放下手机。

李书妍看着林津止笑了下，试图弥补自己不理人的过错，“对啊，刘慈欣的短篇科幻小说集，你看过没？”

林津止莞尔，“我看了《鲸歌》、《镜子》、《赡养人类》。”

“我特别喜欢前两个！”李书妍笑容灿烂，用手拍空气，“以前初中学过《带上她的眼睛》，当时我没看懂，我觉得这科幻小说也就那样，直到高中我看了原版的故事，我只能说，我有眼无珠！你说这教材改的成什么了啊。”

林津止开始烤羊排，他静静地听着。

“我记得我第一次读的是《鲸歌》，当时读完了给我一种欧亨利的感觉，从那时起我就爱上了刘慈欣的科幻小说！我今天这本是留在学校的书，打算三刷。”

等肉熟了，李书妍不再讲话，林津止上次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试探，“你怎么不说话了？”

“食不言，寝不语哦。”李书妍正经道，又添了句，“十二点二十多了，稍微吃快点啦，我还想睡午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