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至上

直接就被碾了个粉碎。

身体的撕裂感迟于大脑的爆炸空白感，两秒过后，在身体分解消散后，陆上泽才勉强有了为人的意识，但此时他已经成为了宇宙里最小的尘埃，完全无法再凝出人体的形态。

有过多次寂灭经历的武瑞成虽然不至于像陆上泽一样直接坠底，但他自身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不说分身根本复制不出来，他甚至就连留存血珠的基础形态也做不到。

太绝望了。

武瑞成面对齐尹毓的连续打击至少可以蓄力不断提升自己的等级，从而把握时机来回击，而在面对时晓这种精神力直接的迅疾攻击时，他直接就跳过了蓄力这一步，精神力都被冲散了。

而且武瑞成隐隐有感觉，时晓这应该还是考虑到了小队长和他的实力故意把控了力度，不然恐怕自己这会儿直接就被抹杀了，哪里还能有机会在这儿想这么多？

“生与死并非对立，你们现在便是处在死生的边界。”

时晓淡淡的声音随着气流清晰地传递至两人的意识中，“只有找到精神力的边界点，才能突破自己身体的桎梏，身本无界，意识为本。”

银白色的精神力在模拟战场内铺开，刚才损失的精神力又重新回归到了两人身上。

“以刚才的比试为例，单一的刺探手段确实可以近身，但是却难以对敌手造成真正的打击。”

时晓指尖轻扫，构建出先前的虚拟世界的对战模型，“不死之身是依靠血液来达到极限重生的天赋，但无限分身可不是，你对自己的天赋能力陷入了一个误区。”

时晓背后放大的身影盘出无数的莹白触角，这也是精神力实体化的触角第一次在真实世界中露出了真容，“血脉天赋和伴身天赋虽然相互依存，但一般来说，两者会各有偏向，一偏向法则，一偏向自身身体的强化。我虽然不太理解人类的构成，却也感叹自然赋予人类这些天赋的伟大。”

“所谓的修炼之法，一是领悟法则，二便是塑造本体，在两者兼顾的基础上形成精神力的提升。”

时晓总结着自己对修炼的认识，“今天的讲授就到这里了，有需要再说。“

“多谢了……副队。”

武瑞成感激对时晓回了一个大礼。

“不谢谢我吗？小队长？”

时晓见众人都离去了，自家的小队长却还留在原地不知道在纠结着什么。

小珍珠憋着脸红的样子，看着恶魔顿时一阵心痒，忍不住想要把对方的心翘起一角，然后将里外都仔仔细细地看个清楚。

“谢……谢谢，我真的收获很多，谢谢你，时晓。”

陆上泽忙不迭地弓腰道谢，但是曲起的手指和空气中的紧张情绪还是将他出卖给了恶魔。

“说实话，我又不会吃了你，干吗这么紧张？”

时晓放慢语速，试着缓解氛围。

“我……想请你帮帮我，时晓。”

“要单独训练？”

恶魔的红眸闪了闪，稍微一联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想用压力转化的方式突破极限？即便你领悟了无限分身叠加天赋能力的方式，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会有什么后果？武瑞成修炼的方式可不一定适合你。”

“无论适合不适合，我总要一试，omega的身体太脆弱了，如果不经历反复试错，将来总有一天会成为巨大的隐患。”

陆上泽叹了口气，也有些无奈。

时晓沉默不语。

omega眼里是时晓从未见过的坚定和执着，她抬手想摸摸对方漂亮的眼睛，却又在伸手后停了下来。

时晓明白陆上泽的努力和坚持，也知道对方有一颗敏感细腻的内心。

强者需要一颗坚不可摧的心脏，他不可能永远在自己身边做一株菟丝花。

恶魔清晰地感觉到了小珍珠的远走，那是一种虚无的悲伤，好像有什么酸涩的东西忽然挤进了心脏，恶魔知道自己未来可能无法再随意把属于自己的珍珠拘在身边，也没有办法再看他小心翼翼地伪装着自己的情绪，或许连现在这种畸形的情感状态都会消失，他们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而改变。

失去和得到，哪一个重要？

未来莫测。

这是时晓不曾掌握的法则。

恶魔心想，如果能看见小珍珠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泽，不论前路如何，她也应该是会高兴的吧？

她一定会高兴的。

自己最喜欢的珍珠，本就应该受到万人向往。

只希望作为觅珠人的自己能一直在那颗她心爱的珍珠身边。

恶魔第一次有了祈祷的念头。

“做好准备，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银发alpha收敛了唇边的弧度，只留下了满身的冷冽和杀意。

时晓不信命，也不信所谓天理。

唯有陆上泽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