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
,怎么了?”
容娡掀起眼帘,敷衍的笑了笑,这笑容落入他人眼中便颇为美丽无害。
她望着侍卫,估算了下时辰,忽地想到一计,眼眸微动,让佩兰将钱袋递给他,笑道:“方才在那家店铺里试的玉簪,我想了想,还是有些喜欢,能否请你跑一趟买回来?”
侍卫不疑有他,接过钱袋折返回去。
他走后,容娡敛了笑意,冰冷而不带有一丝温度的目光掠过刘覆,温声细语地同佩兰交代:“我瞧见了个熟人,你且在这附近等我,如若我出了什么情况,迟迟不曾折返,找方才那个侍卫便可。”
佩兰似懂非懂地用力点头。
容娡深深吸了一口气,眸光闪动,慢慢向前走去。
非但没有躲着与她仇怨颇深的刘覆,反而径直朝他迎了上去。
—
都尉府。客堂中。
几名身着官服的官员分座两侧,不时悄悄交换眼神,揣测上首端坐着那位年轻男子的心思。
谢玹来之前,他们便对他赫赫的声名先有耳闻,知晓这位来自都城的国师富于春秋,年纪不大。今日得见,竟比他们设想的还要年轻,不过弱冠年纪,还长着一副神姿高砌的谪仙容貌。
但无人敢对他有丝毫轻视。
如今朝纲不稳,叛军四起,皇帝年轻时骁勇善战,临老反而沉迷神佛,成日问道求仙。而这位出身显赫之族的国师,孩童时便被前任国师收为关门弟子,十几岁时便成了各大世家名门子弟趋之若鹜的标榜,无数名士推举他入朝为官,想来应是颇有一番才能。
谢玹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座下人的小动作被他尽收眼底,他淡漠地望着,不声不语,只轻轻拨动一下腕上的菩提珠子,便有冰冷如刃的压迫感自他身上弥漫开,沉沉朝四周压下,是常年浸养在权势中的上位者所惯有的威仪。
不轻不重的一道清脆声响在堂中弥漫开,众官员回过神,纷纷出声表态。
谢玹没什么情绪的听着,见他们的态度同他先前所预料的相差无几,便轻轻颔首应下,起身离去。
都尉起身相送,脸上不自觉地带着点谄媚的笑意,不停地说着奉承的话,直至将人送到马车上。
静昙同都尉说了几句客气话,将人送回府中。才欲收起车凳,忽然听到一阵轻而急促的脚步声。
他下意识地偏头看去,见来人竟是步伐慌乱、云鬟微散的容娡,当即愣在原地,忘记阻拦,由着她踩着车凳,犹如一阵袅袅的轻烟一般掀开帷帐,轻飘飘地钻入马车。
车内,谢玹正眼眸轻阖,闭目养神。
忽然察觉玉铃泠泠轻响,面前掀起一道涟漪般的清风,隐约有甜香气拂过。他若有所感地睁开眼眸,恰好望见满面惊慌的容娡钻入马车。
他眉头微蹙,清沉的目光扫过她绯红的眼尾,尚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便见容娡漾着水波的眼眸瞧见他后,眼眸忽地亮了亮,而后她不管不顾地扑入他怀中,跨坐到他膝上。
她柔顺的发丝散开,滑了他满手。铺天盖地的甜香气犹如她这个人一般强硬而蛮横地挤入他的五感之中。
谢玹浑身一绷。
容娡呜呜咽咽地啜泣着,见他不曾推开她,得寸进尺地攀住他坚实的肩,死死攥住他的衣料,细白的手指将他不染纤尘的白衣,揉出层叠的皱褶,而她抽泣着将满是泪痕的娇艳面庞埋在他脖颈处。
滚烫的泪珠大滴大滴滚落,砸在谢玹颈侧的皮肤,她口鼻中呼出的热气也尽数喷洒在那处。
她哭的发抖,像是一只落了水的毫无安全感的困兽,抱住他这根浮木便死死不撒手。
谢玹浑身紧绷,感觉到她的泪水砸到他的脖颈上,顺着衣领缓缓流淌,将衣襟浸湿。
容娡呜呜咽咽地道:“有人、有人要杀我!谢玹……哥哥救我!”
她刻意地将腻白的下巴尖上的泪水往他的肩头上蹭。
可她偏过头,那双漂亮的眼眸中分明没有丝毫惊惧的泪,反而闪着几分狡黠的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