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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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潇潇一笑：“不妨的，你姚雁姐姐的祁山派宗学深远，家学极广，接骨疗伤不在话下，你不要担心。”看着一脸热汗的凤凰，云潇潇虽心中依旧惨极，但也心生感激，勉强挤出笑容来。

“别骗我了，你伤得这样重，就算姚姐姐是个神医，这里没有药没有吃的，怎么可能好得了，比如刚才姚姐姐若是去打水找食物，放你一个人在这里，万一，万一来了熊狐野兽你可怎么办？云大哥，你，哦，不是，你们跟我走吧，跟我回我家，这样姚震天就不会难为你了，至于你师父，他既然跟你断绝了关系，自然也不会再来纠缠，你跟我回去好好治伤，好不好？”凤凰的声音恳切又着急。

火上，药气渐沸，蒸出苦涩的清香。

姚雁垫着扯下的衣服布块儿将药碗取了下来放在一边凉着：“凤凰，你来帮我。”

凤凰忙跑过来，认真听姚雁说。

“把你的发簪给我，我的首饰一路都摔掉了，不知挂在哪棵树上。”仿佛说着一件轻松有趣的事情，姚雁一笑，将三七整棵连根放进了沸水碗里。

用凤凰递过来的发簪不断搅动揉捣，不一时三七柔嫩的枝叶，饱水的根系尽数融在水中。

“你这碧玉簪子价值不菲，你可愿为云大哥折了它？”姚雁眼底含笑，并未露出。

“当然愿意，莫说是簪子……”凤凰话到一半忙收了回去，不觉微微脸红。

姚雁看在眼里只当不觉：“这个我知道，你现在才是云大哥喜欢的人嘛。”

“雁儿！”云潇潇忙拦阻，“这样的话关乎女子名节，也是能乱说的？”

“姚姐姐……”凤凰脸红不止，忙低了头，“白日说的话姐姐不要放在心上，是因为云大哥担心姐姐，怕姐姐夹在父兄与他之间左右为难，又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我才说来骗姐姐离开的。”

姚雁不断搅着已成膏状的药泥，半日：“我知道了，谢谢你，凤凰。”

凤凰抬眼，目光清亮。

“来帮我吧，我一个人费力。”姚雁笑道，将温热的药碗放在凤凰手上。

先一步来到云潇潇身边，姚雁将虚搭在他身上的衣服慢慢取下来，团成一包垫在脖颈下面，两人接近之时，姚雁低声道：“说了她一句，你就关心起女儿的名节来了，你诳了我背离祁山，闹得天下皆知，就不怕坏了我的名节？”

云潇潇不觉脸上一红，捏了姚雁的手：“那，那怎么一样？我们是终究要在一起的。”

姚雁挑眉：“真的吗？”

“自然是。”云潇潇急道。

“知道就好。”姚雁一笑，不再多言。

生长在乡野之间饱食风露的药草药性最淳，与别个不同，一碗消炎止痛的草药下肚不过片刻，云潇潇便觉骨胀疼痛好了很多，胸前的血窟窿也不是那么疼了。

“这剩下的药草膏子敷在伤口上最好，明日肿起来不至于太高。”姚雁说着把簪子递给了凤凰，“你帮云大哥敷药吧，我还要去打些冷水来，这么重的伤，他今晚必会发热，需要早做准备。”

“还是我去吧，姚雁姐姐，你在这里守着云大哥，他需要你。”凤凰起身道。

“你多陪他一会儿吧。”姚雁笑着出了洞口。

何尝不想留在山洞里，自见了，全心全意都在云潇潇的伤上，甚至还来不及和他一诉别情，还来不及好好看看他。可是凤凰找来了，姚雁想，得想个法子让她离开，她若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她爹，凤之山老将军，就会如前世一样四处找寻她，就会给宰相欧逸明可乘之机，派了自己的爹，祁山掌门姚震天设计埋伏狙杀老将军。

虽然姚雁知道，自己这一世竭尽全力也只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但是梦华君也说过，过程是可以改变的，如果凤凰能够回到凤老将军身边，也许一切不会那么惨烈，凤凰也不会那么遗憾。

心中盘算着，姚雁已拎着水回到了山洞。

因为火势持续，洞中温暖若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