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ant thirteen suns.
夏至是在蝉鸣声中到来的,彼时,希宁的脚踝已经彻底消肿。
这天是周六。
清晨,迫不及待地回到长清村,眉目都含着藏也藏不住的激动和兴奋。
不过她还是给岑晏做了早餐。
那人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只是淡淡开口:“你周六应该没课吧?每周都出去有事?”
希宁心里却微微讶异,以前的岑晏可从未关心过这些。
到底还是变了吧。
她小心开口:“我就是出去和闺蜜们聚会,今天其实可以不去。”
岑晏不走心地笑了笑,说:“行,挺好。不过今天要是没什么事,留下陪陪我?”
你什么时候需要我陪了?
希宁暗自腹诽,后不得已回到房间里。
奶奶打来电话:“宁宁,今天怎么没回来?”
“奶奶,我学校里临时有点事,我尽量赶回去。”
奶奶:“宁宁,奶奶在家里等你啊,晚上奶奶给你包水饺吃。”
从她有记忆开始,夏至这天,奶奶一定会为她包水饺。
希宁看了眼手机时间,笑着承诺:“奶奶,你等我,我一定回去。”
说虽这么说,但希宁并没有什么底气。
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踱步,发愁怎么找借口离开岑家。
这么多天了,岑晏生物钟准得离谱。中午他不会休息,夜里十点半之前,岑晏也不会睡觉。
偏院着实偏僻又寂静,希宁悄悄推开自己房间门。
原本以为还是空冷的客厅,却没想到岑晏就坐在轮椅上。
好像在专门守株待兔一样。
希宁立刻反应过来,怎么可能?
她暗自叹口气,又捶捶脑袋好让自己清醒过来。
孰不知,她这套动作下来,在岑晏眼里完全就变了味道。
青年轻嗤:“怎么,见到我就这么不愿意?”
希宁:她不是,她没有,别乱说。
女生赔笑:“怎么会?岑公子说笑了。”
希宁今日惦记着奶奶,也就无心在客厅守着岑晏蹭好感,径直回了房间。
天已经黑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饶是希宁强装镇定,可心里涌现出的焦急越来越多,快将人淹没。
她虽表面上在房间里看书,实际上一直留意着岑晏的动静。
轮椅响动的声音不小,可她一直没有听见。
若是岑晏回房间,她或许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
可他今日偏偏要和她耗在这里。
希宁气急,又无可奈何。
半小时前她刚出去一趟,眼下又出来看岑晏到底在做什么。
岑晏仍旧捧着一本书。
听到她出来,未曾抬头,只是语气略带嘲弄:“怎么?又口渴了?”
希宁连忙点头,颇有些弱势。
岑晏终于没开口说什么。
希宁倒完水,还不想回屋。
可轮椅上的人仿佛这辈子都不会离开。
她不想让奶奶落空,仍然低头思虑着。
鱼死网破吗?之前的好感度会全部消失吗?
希宁压根不敢冒这个险。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寂静。
希宁不由自主关心道:“怎么了?”
岑晏还是那副到死都不变的冰冷的语气:“你有药吗?”
“你感冒了吗?”
没得到回答。
希宁虽知晓岑晏学中医,但以为他只是花架子,并不懂如何医治,只是一边暗自腹诽这人不常备药,一边回房间找药。
希宁递给他感冒冲剂:“饭后再喝。”
岑晏只扔下句:“我要回房间休息,你别来打扰我。”
希宁很意外,愣在原地看着岑晏回屋。
四周重新静下来。
希宁觉得天助她也,不管怎样,岑晏都睡了。
少女偷偷溜出岑家,此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她没回头看,也不知道,岑晏就在窗边,看着她如释重负地离开这里。
岑晏自嘲地笑了下。
过了几秒,青年冷静下来,给岑家从小看他长大的陈司机拨过电话去:“陈叔,在后面跟着慕小姐,确保她安全。还有,不管她去哪里,都不要和旁人声张。”
做完这一切,岑晏暗灭手机,把那袋药扔到垃圾桶,转着轮椅去了餐厅。
他并不意外,作为向来被遗弃的那个,次数多了,早就成了习惯。
而另一边,希宁的晚饭吃的没滋没味,心里的愧疚越来越深。
奶奶也看了出来:“怎么,学校里的事情没处理完?”
希宁实在笑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