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洛笑柄
回到震远侯府的雨墨满面愁容的走进了书房,偌大的书房里除了兵器就只剩兵书了,可惜他一生戎马为国尽忠,上天偏偏赐了他一个生性痴傻的女儿,一生挚爱的夫人也因生小女难产撒手人寰,他的一生都献给了丹洛王朝,如今他是真的老了,真的力不从心了,可他放不下的还是这个痴傻的女儿他若也走了,这孩子该如何自处,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二小姐落水了”一时间整个侯府的后院里,穿梭着丫鬟小厮,乱做一团,尽管二小姐生性痴傻可也是老爷手里捧着的明珠,大小姐更是为了这个痴傻的妹妹迟迟不愿嫁为人妇,生怕府里下人委屈了二小姐,一声接着一声的惊呼,让整个侯府瞬时间阴云密布.雨墨推开书房便看见慌张而来的管家和泣不成声的长女,
“爹爹、妹妹落水,听妹妹身边的嬷嬷说,妹妹知道景王今早金殿拒婚,妹妹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府医素手无策,御医院首秦大人或许还能救小妹、爹爹、女儿求爹爹了,在晚来不及了”看着泪流不止的长女,纤细的身姿如姐如母的照顾着痴傻的妹妹,十多年如一日,从未埋怨过,他这个做父亲的还能说什么,
“管家备马,本侯即刻进宫面圣,晴儿你也起来,爹爹知道你心疼歌儿,爹爹也疼啊,她也是爹爹的孩儿啊,爹爹这就进宫面圣,你在府里照顾妹妹,爹爹很快就回来”看着父亲瞬间苍老的背影泪想止也止不住,她依稀记得娘亲走的那年她只有五岁,父亲常年巡视边关、甚少回京,是身边的嬷嬷将她带大,那时什么都不懂的她还要照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痴傻妹妹,府中的下人有几个会把她和痴傻的妹妹当主子啊,这些年过去了、其中的艰辛除了她自己谁又能体会分毫呢,在她眼里父亲是丹洛的忠臣良将,为陛下尽忠,为百姓尽心,确唯独不是个好父亲不是个好丈夫,娘亲十月怀胎,爹爹不在身边,娘亲难产至死,陪在娘亲身边的也只有五岁的自己,娘亲拉着她的手笑的那么慈祥,那是世间最美的笑容、她确再也见不上了,娘亲走了,临终前还不忘告诫她“别怪你爹爹,他也是身不由己”便永远的离开了.
“大小姐,快起开,老爷回府了,秦御医也来了,老爷让你过去呢,都在二小姐的“烟雨阁”管家急匆匆的跑进后园里、看着跪在书房门外的雨晴,说不难过那是假的,谁不知道这大小姐把那痴傻的二小姐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啊,今天这二小姐落水,到是把大小姐吓得不轻.
消息像是春天的野草一样、肆意的疯长,京城的大街小巷、酒馆茶楼谈论的无非是侯府的二小姐、被景王金殿拒婚,如何寻死觅活,如何痴傻呆楞,更有甚者直接用这侯府的二小姐和暖床丫头做着比较,简直不堪入耳,说书先生更是逢人便说这景王如何俊美无筹、如何金殿拒婚,一时间侯府的二小姐雨歌成了京城茶余饭后的笑谈了,先不说这二小姐生性痴傻无人愿娶,就是景王拒婚这一条、整个丹洛也无人敢上门提亲、恐怕这二小姐今生出阁亦是无望了,只是可惜了侯爷一世的英明、恐怕也是要毁在这痴儿手里了,京城各种说辞络绎不绝,唯独侯府还如以前一样,仿佛与世隔绝般宁静的屹立在南城,不受任何影响,唯一不同的是这后园里的人不一样了,
二小姐落水当天,秦御医奉旨出宫看诊,来到烟雨阁就看到这院子里跪着丫头小厮,侍卫把烟雨阁围着水泄不通,也顾不得多想,推门直接进了闺房,嫩绿色的帐幔下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一动不动,这样一只洁白无瑕的玉手该有着怎样倾城的容颜,只是可惜生性痴傻,
秦御医搭上这只玉手,只觉刺骨冰凉,过了许久只见秦御医叹了一口气,收回自己诊脉的手,开始写着药方,眼里是难得一见的不忍,哎!
“侯爷这是药方,让管家去药铺抓药吧,二小姐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今晚了,侯爷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吧,老夫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说完就见秦御医拿起药箱走出了烟雨阁,边走还边叹气、为这即将消逝的倾城红颜,亦为丹洛国的忠侯良将,
“爹爹,就让晴儿守着妹妹吧,若是天命如此、晴儿愿陪妹妹走完这最后一程,娘亲走的早,爹爹常年呆在边关,只有女儿和妹妹相依为命,如今妹妹落水、生死难测,女儿只想守好妹妹,望爹爹成全”铮铮铁骨的封疆大吏红了双眼、他欠夫人的、欠这俩个孩子的他何尝不知,欠夫人的今生今世还不清了 、只求来世还能遇见,余下的半生只愿能弥补这些年,他这个父亲在女儿生命里的空白,国家安定了,亦不需要他披甲上阵了,可孩子们对他这个父亲确是说不出的陌生和埋怨.
看着女儿决绝的背影,他点点了头,退出了烟雨阁、步履蹒跚的走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