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一颗鲜活跳动的心，如果说人没有欲望和期待，那存活在这人世间的意义又是什么呢？矛盾且复杂的情绪萦绕在莫渝的心头，每一步的后退，在她的脑海中都能衍生出很多想法。她最终确定：徐慕深不会伤害她。

有了这样的底气，她眼神里的不安锐减了，反之涌上了一层不肯罢休的挑衅。

徐慕深朝着莫渝一步一步走去。

他进，她退。

徐慕深目光如炬。

莫渝倒退至枝叶葱郁的梨树下，垂落的树枝勾住了她束起的长发，后退时扯动了头皮，她低低发出一声“嘶”，在视线之外一通胡乱拨弄，头发越缠越紧。

徐慕深环抱着双手，还没有上前帮忙的打算，他好像看戏一般，望着莫渝吹胡子瞪眼的模样。

莫渝侧着头瞪他，这袖手旁观的事情，也就徐慕深能做出来。

见她不太耐烦，手下的动作毫无章法可言，徐慕深终于上前帮忙了。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他们的距离不足一公分。莫渝屏着呼吸，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着。她又闻到了徐慕深身上清香的味道，她望向他脖颈间一丝不苟的头发，贪心地希望时间能再久一点。

她想抬头时，听见身前之人说：“别动。”

莫渝无处安放的双手悬在空中，方才那双手差点就要落在徐慕深身上。

正是这句“别动”将她拉回了现实。

不多久，头发和树枝分离开了，徐慕深稍稍后退了一些。

“小少爷，谢谢你呀。”莫渝理了理头发。

“我再问你一遍，醉仙居门口，你在等我吗？”

很少见徐慕深这般严厉认真，莫渝倍感头晕目眩。

“我为什么要等你？”

把自己认可的答案说出来，就会以为这答案就是事实。可是说出来了，为什么心里却很难受呢？

徐慕深的眼神愈加深不见底，他缓缓地吸气，又微微张唇吐出去。

莫渝深觉不能再纠缠下去了，便要离开，还未迈出一步，徐慕深就将她拉至树下。

她的脊背靠在树干上，双肩被徐慕深的手掌牢牢按住，任她使出多大力气也无法挣脱。她原本还想用腿，可旗袍过于修身，她的腿根本提不起来。

“你再不放开我就叫人了。”莫渝以为这样就能恐吓徐慕深。

事实证明，这话实在过于幼稚，压根威胁不了小少爷。

“你叫，爷爷去了江临，你看着院子里谁敢来？”

徐慕深像极了蛮不讲理的纨绔少爷。

“你……”莫渝攥紧拳头。

“我不喜欢浓郁的香水，你明明知道。”徐慕深贴近莫渝的耳边。

温热的气息染红了她的耳朵。

心里像是爬了蚂蚁。

她看向徐慕深，有一种秘密被识破的恼怒。

“我怎么会知道你喜欢什么香水？”她努力装出气定神闲的样子。

四目相对，肩上的压迫感弱了一些，徐慕深俊俏的面庞就在她的面前。

他的双眉浓密，眼睛秀逸，鼻梁高挺，那薄薄的嘴唇看起来有些冷酷，可当他笑起来时，又如春雨一般沁人心田。

这样好看的容颜，真是深受老天爷的眷顾。

美丽的事物总会吸引人的眼球，徐慕深是她见过最好的男子，每一次都会忍不住地沉沦，亦如跌进了深深的海底。

“好，我知道了。”徐慕深松开她的肩膀。

他再也没有说什么，毅然决然地转身走了。

莫渝靠在梨树粗壮的树干上，抚着心脏大口大口地呼吸。没一会儿，徐慕深房间的灯开了，莫渝透过枝叶的缝隙望去，她想，如果她承认，会怎么样呢？又或者，能改变什么呢？

她拖着狼狈的身躯回到房间，没有开灯，连衣服都没换，脱掉鞋子，懒懒地躺在了床上。

一夜无眠，想了一夜，梦了一夜，结果清晨醒来，眼圈泛黑，连霜见了，打趣道：“莫小姐昨晚可是想着少爷才没睡好？”

莫渝按压着太阳穴，被个小丫头说中心事，也不想反驳了，娇俏地露出不悦的神情、连霜笑着抿嘴，打了一盆热水，帮莫渝敷眼睛。

她手下忙活着，嘴上还不住地碎碎念：“少爷今天出去了，听周俊说是去找霍小姐了。”

连霜叹一口气：“可是少爷并不喜欢霍小姐呀。”

莫渝眼睛上敷着热毛巾，她静静地听着，并没有什么反应。

连霜悄悄说：“我倒是觉得，少爷对莫小姐很不一样。”

莫渝的心微微悸动，叠放在小腹之上的手有些颤抖，强忍着紧张说道：“小丫头又胡说了，找打。”

“莫小姐嫁给少爷为妻……”

连霜撑着下巴还没说完，莫渝取开毛巾，一骨碌坐起来，道：“还胡说，我可是不会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