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森狱幽幽。

霏玉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悬崖峭壁。

巍峨的玄嚣殿居高临下，颇有一股俯视众生的霸气。

只是，这里的天并不是蓝色，而是一种灰雾蒙蒙，有一股诡异的力量一直在压制她的功体，霏玉敢说，只要她离开玄嚣殿，那外面的那股力量就会侵蚀她的功体。

真是可怕的环境。

霏玉关上窗，被玄嚣抓到这儿来不过几个时辰，而她仿佛觉得时间极其漫长，这里的时间流速，和苦境也是不同的。

“咳……”

霏玉按下伤口，服下一颗鷇音子当初留下的疗伤药。

可不知道为什么，药入体后竟然很快溃散，根本无法吸收。

“不该啊。”

霏玉强提灵元，却发现三元失衡，剩下的两股力量在体内同灵药冲撞。

霏玉额头满是冷汗，噗的一声吐出鲜红。

等在外面的玄嚣听到动静，推门而入，便看到蜷缩在床上的人，手指抓着床单，骨节泛白的模样。

“霏玉。”

玄嚣立即吩咐翼天：“拿着我的太子印，速去请非非想大人。”

门外，谋士神在在有些迟疑，但也不敢质疑主上决定。

玄嚣挥手关门，将霏玉扶起，运功替她疗伤。

这才发现她体内似有两种力量处于混乱状态。

他强行压下两股力量，化开药性。

此刻也顾不得肌肤之亲。

霏玉神识恢复了一些，有些慌乱。

一时间，气血上涌，掩嘴咳嗽起来。

血迹顺着指缝滴滴答答落在床单上。

玄嚣担忧，“你的伤很严重，别逞强。”

“旧伤而已，已经无碍了。”霏玉靠在他怀里，这亲近的姿态，让她的呼吸十分急促。

玄嚣抚摸着她散落的发丝，说：“适当的示弱，才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应该做的事情。”

霏玉平息了呼吸后，看着玄嚣：“适当的少管闲事，才是一个聪明的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你可不是闲事。”

玄嚣轻抚霏玉脸颊，“只要你想，我玄嚣，就是你最强的后盾。”

霏玉见惯了玄嚣各种眼神，可如今眼里的温柔，却让她不敢相信，甚至想欺骗自己那都是假的。

“玄嚣，你这话说的很动听，但事实却是，远离你，才是远离江湖纷争的最好办法，否则，日日对着鸠神练，难保我不会对她下手。”

霏玉此刻的笑，同样是玄嚣未曾见过的，充满破坏欲的笑厣。

“所以，你最好放我离开。”

“霏玉，你很清楚，苦境天下迟早是我玄嚣战功中的一笔，你去哪儿都不如留在我身边；至于烟都，或者正道，你该清楚都不是属于你的归宿。”

“归宿，难道你是我的归宿么，可笑！”霏玉将人推开，身形一晃，单手撑着床榻，“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自由更重要，而你偏偏要禁锢我。”

玄嚣也不恼怒，抬起她的脸，“我不会给你绝对的自由，但我会尊重你的意愿，给你最好的报复机会。霏玉，留在明都，留在我身边，看着你的仇人陷入被我利用的痛苦，如何？”

霏玉陷入两难。

她不敢轻易相信玄嚣。

因为在战场上，讲究兵不厌诈。

要是他出尔反尔，那么自己在苦境将无法立足。

“你很聪明。”

玄嚣挽起霏玉的手，让她看清楚手背上的蓝色双角纹。

霏玉哑然失色。

“你早有预谋！”

玄嚣狂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霏玉，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跟着我玄嚣，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我拒绝……”

霏玉抽回手，眸子如同净湖水般，毫无波澜。

“医仙霏玉，只能属于苦境。”

玄嚣起身：“哦？你说的是医仙霏玉，而不是你自己，你一直为苦境奔走，可是却从来没有人回头，为你停留，霏玉啊霏玉，你真的很让我可惜。”

“可惜？”

“是啊，你被过去束缚，从来都没有为自己好好的活一次，你看似自由，却从未得到自由，至少，我玄嚣看的到，你的心，很孤独。”

霏玉被说中心事，无法反驳。

她不得不承认，这一世，这些人中，只有玄嚣尖锐地刺穿了她隐藏的另一面。

可是……

即便如此……

看出霏玉的心在动摇中趋于坚定，玄嚣复又开口：“留在我身边，或许在我侵略苦境之时，你还有机会救一些无关紧的百姓。

可恶！

霏玉怒视玄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