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
直到回房,新柔都低头沉默不语,乐怡见状不解,“小姐可是被那些泼皮无赖吓坏了?”
新柔摇头不语,沉到自己的思绪中。
侯府小姐的名头,听来光鲜,可以给予贫苦人一点点希望,可是内中也藏着无人可知的心酸。
这一天就让她认识到,自己就生活在金丝编织的笼子里,即使可以出门,也只是短暂地打开笼门而已。
不自由的人生、反目成仇的父母、父母之命的婚约,沉甸甸压在新柔心上。自己这一生,就按照别人编排好的这么度过?
不对,就算在夹缝中,也要努力寻求自由。就像那些混混,日子过得再苦,也努力寻找希望。
过了几日,赤阑侯韦府的侧门开了一道小缝,一个女孩子探出头来,乌压压的头发扎成环形发髻,双眼灵动有余。美中不足的是,这小姑娘面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像是大病初愈。
女孩儿看看旁边并没有府中奴仆四立,舒了一口气,抽身而出。
这是韦新柔第一次在没有丫环侍从的陪同下独自出门,街边的风景、叫卖的商品,明明以前坐在轿子里也看见过,可这次自己走在路上,旁边没有呼呼啦啦的一大帮子人,看什么都充满了新奇。
“姑娘,看看这个坠子吧,搭配您的衣裳再合适不过了。”小贩们的眼睛可毒得很,一眼就知道韦新柔身上的碧色衣裙是江南织造府最新的工艺款式,刚北上装船运往宫城,除此之外的几匹缎子都被江南达官贵人争抢,听说扬州的张大富户都没抢到,谁能想到今儿会在这个小姑娘身上看见呢。再看她笑靥如花,神色中自带一股子娇憨可人,这样的气质也只有豪门富户能养的出来。贵家小娘子出手必阔绰,是以新柔经过的地方,叫卖声此起彼伏。
想从新柔手中赚钱,这些小贩可打错了算盘。
新柔...没带银子出来,没必要啊,要什么府里都能弄到,最重要的是,银子由乐怡保管,偷溜出来就很不容易了,要那金的白的累赘作甚。
韦新柔也不急,慢条斯理在街上闲逛。
每个溜出门的机会都很宝贵,更要加倍珍惜自由的时光。
这般走走看看,新柔觉得是时候回府了,却没想到早就有人盯上了她。
在经过一个鲜少有人的巷子里,三四个混混围住新柔,伸出脏兮兮的手,也不说话,就直愣愣地看着她。
什么意思?要吃的?喝的?不会是...银子吧。
新柔挺抱歉:“我没有带银子,真是不好意思。”
其中一个混混咧嘴笑道:“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几日我们刚见过,那时小姐还知道体恤我们,怎么今日就换了说辞?”
新柔仔细瞅瞅,原来正是前几日在马车前被家丁痛殴的那几个小混混,怒上心头,真是白活十几年,自己竟然成了东郭先生,岂有此理。
“既然你们知道我的身份,今日怎么还敢拦我?不怕我的家丁寻到你们,再给你们一顿教训吗?再者,我上次给你们银钱,是希望你们能做正经差事,不是让你们变本加厉继续坑蒙拐骗的。”
发话的混混淡去笑意:“上次那些钱只是兄弟们的医药费,小姐口口声声说怜贫惜弱,这回也该赏我们几百金才是。”
眼看着小混混步步紧逼,新柔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子气力,推搡开面前看着最弱的那个混混,朝巷子口没命地跑去。
新柔自小体弱,没跑两步已是气喘吁吁,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只能咬牙挺住,谁承想就快跑出去了,却被后头追上来的混混抓住双肩,新柔吃痛,加之体力不支,扑倒在地上不住呛咳。
眼角余光看到混混们接二连三跑近,新柔手撑地努力站起,可刚刚摔倒时手掌擦破了地面,此时再触到地面,一阵细细密密的疼痛顺着手传到肺腑,双腿也支撑不住,再次摔倒了地上。
正绝望时,却看到为首的那个混混捂着头哎呦一声,随声而落的还有一枚硕大的石块,混混放下手来,鲜血随之滴滴答答下落。
其他人诧异,左顾右盼看是谁捣鬼,此时耳旁传来一声呼哨,几人不约而同看向巷子口。
为首者大怒,忍着痛冲身旁人喊道:“你们都傻了,有人使暗器害咱们,还不动手。”
混混们听了这话,虽还没看清对方是谁在哪,却也被逼着冲上前去。
这边的四五个人壮着胆子,对面的那位却不紧不慢地走来。
来者是个少年,年纪也不大,身量却很高,周身一股子浪荡不羁的派头,手里还把玩着几个石子。明明一副浪荡子的做派,把玩石子的动作却有如鉴赏者把玩玉石时一般镇定自若。
为首者大吼一嗓子,大有报仇之势,撺掇着同伴赶紧冲上去。新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担心这个少年无法以一当十。
哪知还没待其他人冲到少年身前,少年手中的石子竟像长了腿,纷纷射向他们,这几个混混平日打猫骂狗还行,刚才本来就是听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