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为媒,地知晓,此木为证。
郑旦蒙着面纱出门探寻民间小镇集市的情况,伍子胥随侍左右攥录。
二人准备回住所时,途径一条街巷。
一个穿着破布烂衫的老妇人,拄着一根同她一般高的拐杖,悠悠走到郑旦和伍子胥面前。
老妇人声音沙哑苍老。“姑娘,且留步。老朽知你今日途径此处,故一直等候在此。”
伍子胥下意识上前一步,将郑旦护在身后。
“子胥,我想这位婆婆并无伤我之意。”郑旦向前迈了一步。
“不知婆婆所为何事?”
“老朽通达鬼神,有些话是要替上苍转达给姑娘。”
“请您明示。”
老妇人没有说话,只是拉过郑旦的手一起置于她的拐杖上。
“是凤凰木。”郑旦有些惊喜和意外。
老妇人声音沙哑,但仍能听出其中笑意。“姑娘聪慧,便注定与这世道相悖。”
“婆婆,何解?”
“姑娘,老朽问你,若结局注定,你是否还有一搏的勇气?”
“若结局既定,搏与不搏都是徒劳。可一搏,是为心中所念;倘若因心中胆怯而不搏,无论结局如何都会心有不甘。”郑旦已经想起前尘旧事,这一次,她不会放开夫差的手;这一世重活,只想按照自己的心意为自己真正活一次。
“姑娘,来日再见时,愿你不悔当初走上的这条路。”老妇人拄拐渐渐离去,感慨之语还是被郑旦明锐的捕捉。
“修明,修明,所修为明,奈何明之难求……”老妇人所说之话印在她的脑海中。
“少妃,老妇人之言,莫往心中去。”
“婆婆说来日再见,而那句‘奈何明之难求’又有何深意?”
“倘若来日再见,少妃或许便能知晓这答案了。”
离月宫中琴声曼妙。
夫差在床榻上闭目听琴,一曲琴音毕,夫差起身便要离开。
“恭送君上。”
“今日倒是不见你挽留孤。”
“君上非妾之君上,是天下之君上。何况君上心中挂念的是修明阿姊,君上能念着妾的琴音,便是冷韵的福分。”
“你倒是懂事明理。”
夫差踏出离月宫的殿门前往陌水殿。
印内侍跟在不远不近的距离,随夫差踏进了陌水殿。
正在陌水殿庭院中照料凤凰木的阿叶见到夫差再临陌水殿便过来见礼。
“拜见君上。”
夫差的喜悦之色浮于脸上。“孤看这凤凰木是越长越好了。想必待她回来时,就能看见满树的凤凰花了。”
“郑君回来时差不多该是七月初七了,阿叶听闻民间有个说法,若是心意相通的两人一起去‘福树’系红线许愿,月老牵线,二人便能生生世世相守。”
夫差喜笑颜开,“等修明回来,孤带她去民间向福树祈愿。”
“君上会错意了。君上与郑君的‘福树’应该是面前的这棵凤凰木。”
“何解?”
“‘福树’便是两人情定之树。自古男子与女子表明心迹一定会选在溪边或有树的某处,那么自然,天为媒,地知晓,此木为证。”
想到此处,夫差脑海中闪回过当年恰逢佳人时的场景,是风起,花落。少年伸手接住掉落下来的凤凰花,再寻佳人身影时,她已与自己直面相对。
夫差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孤初见她就在苎萝村外溪边的凤凰树下。”
夫差的余光瞥见两个侍婢,若是没有记错,前世就是从这里开始二人生了嫌隙。
时光回溯,记忆流转前世。
陌水殿庭院中两个洒扫的侍婢趁着偷懒的嫌隙紧挨着说悄悄话,赶巧这些话传到途径的夫差耳中。
“你听说了吗,郑君和伍上卿在民间有私情。”
“二人出双入对,这没有感情也是能慢慢有的。”
阿叶瞧见夫差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见他听后不禁蹙眉,显然心中怒火就要爆发。
阿叶给了二人一巴掌。“君上在此,竟敢胡言乱语!”
两个侍婢跪拜磕头,求以宽恕。“婢不知君上在此,冲撞了君上,君上饶命!”
“请君上宽恕!君上饶命!”
“把你们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其中一个侍婢连连磕头,能明显感觉声音颤抖是恐惧君威。“婢也是听说,是无心的,并非有意冒犯郑君。外界都在传,伍上卿倾慕郑君;郑君貌美,自是得才子喜爱。还,还有就是,郑君迟迟不愿回宫是想和伍上卿多相处段时日。”
阿叶给了她一巴掌。“郑君待你不薄,为何要在她背后造谣生事。”
侍婢捂住被打的脸,带着哭腔。“这,这话,也不是婢说的,宫里都在传……”
阿叶见夫差脸色阴沉了不少,便立即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