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求
颜晛只在老太太那待了一刻钟,就出来了,正好碰到找过来的陈嬷嬷。
颜晛便问:“可是母亲找我?”
即便陈嬷嬷是三夫人的乳母,半辈子的心血都投在三夫人身上,而且也算是看着七公子长大的,但在七公子面前,陈嬷嬷可一点架子都不敢拿。特别是自七公子晋升朱衣神官后,七公子是越发沉稳内敛,冷淡疏离。
莫说是陈嬷嬷,就是三爷,如今对七公子也不觉多了几分客气。
眼下这府里,也就凡事不喜欢动脑,且天生心宽的三夫人,时不时会嫌弃儿子不再像小时候那么贴心可人,是越来越无趣了。
陈嬷嬷赶紧上前数步,恭谦地回道:“夫人想问,七公子今儿是不是就在老太太这边用晚膳?”
颜晛:“大伯母过来陪祖母说话,我便先出来了,今儿大伯母应是会陪祖母一起用晚膳。”
陈嬷嬷点点头,就不再说什么,侧身退到一边,待颜晛先往前走后,她才跟上。
颜晛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走到三夫人这边。陈嬷嬷知道七公子指定是要和三夫人说正事,三夫人这几日虽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闷着,她有些担心一会母子俩说不妥,于是便让主屋这边的丫鬟退出去。
陈嬷嬷同颜晛一块进了正厅,三夫人正歪着在塌上假寐,旁边有个丫鬟在给她轻轻捶腿。听到动静后,三夫人睁开眼,瞧着颜晛,就坐直起来:“老太太没留你饭?”
颜晛走到三夫人身边:“留了,但我有事想跟母亲说,便先出来了,这会儿大伯母正陪着祖母说话。”
三夫人先打量了一下颜晛,然后看向陈嬷嬷。
陈嬷嬷微微欠身,道了句“我去厨房那看看晚膳做得怎么样了”,就示意那名丫鬟随她一块退出去。
三夫人瞧着这个大半个月没见的儿子,心里隐隐有些感慨,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再看不出儿子心里在想什么。包括此时此刻,她亦是猜不出,他要说的是好事还是坏事。
旁的人都会羡慕她,羡慕她生的孩子能被神殿大神官看中,如今还成了朱衣神官。
但其实这些年,她时不时会后悔,悔当初不应该将儿子送去神殿。
那时候,他才十岁,半大不大的孩子,入了神殿后,竟足足七年,未回过一次家。一直到他晋升白衣神官后,大神官才终于放他出来。
三夫人还记得,刚见到从神殿归来的儿子时,她差点不敢认!
当时她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小的时候,又淘气又霸道,又聪明又机灵。小小年纪,就领着几个兄弟,整日把府里弄得鸡飞狗跳。
可七年后,他却像是完全变了个人,小时候的聪明淘气劲完全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冷静内敛,沉稳疏离。他就好似自个长出一张新皮,而且这张新皮更加完美,将那个小时候的他,完完整整地包裹起来。
三夫人笑了笑:“过来,坐着说,也是好些日子没和你说说话了。”
颜晛走过去,在旁边的绣墩上坐下:“母亲最近身体可好。”
“有你爹在,我好着呢。”三夫人说着就瞄了他几眼,到底按捺不住好奇,“究竟什么事?值得你今儿特意回来一趟?”
她也是想知道,外头传的那些话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要说的若不是这事,那一会她也是要问的。
颜晛看着三夫人道:“母亲,儿子今年已二十有一。”
三夫人:“这我知道。”
只是她说到这,似意识到什么,就打量着颜晛道:“忽然说起年纪……莫不是,你瞧中哪家姑娘了?”
颜晛点头:“是,儿子今日回来,就是想请母亲行长辈之职,为儿子去提亲。”
三夫人愣了愣,她脑子里第一想到的却是,果然,寡妇那事就是外头人瞎传的,里头定是有内情,流言果真不能信。
于是她立马将这事抛到脑后,即便要问,也是过后再问。眼下重要的,是她这一本正经装模作样的神仙儿子,竟动了春心,究竟是哪家姑娘有这般能耐?
好奇心一起,三夫人的眼睛里就冒出光:“是哪家府上的姑娘?叫什么?人品如何?”
颜晛:“她姓林,叫林蓉,家住清水街杏花巷,她是家中长女,人品贵重。”
人品贵重不是他抬举林蓉,而是陈述他所看到的事实。
当时他命悬一线,她救他虽是出自无意,但事后她因此被连累,也中了孤莲血煞咒后,她并未怨恨,也未陷入恐慌失措,而是冷静地接受眼前的事实,并努力想办法解决。
这半个多月,她修复的三个术器,都是他的私藏。且那三个术器经她手后,竟全都焕然一新。每一个术器修好后,他都会试一试,原先的术器使用时略有阻塞的术法,修复后变得温厚顺畅,竟比原来更加顺手了。
他心里很是惊诧,她不是普通的修器师。凭这手艺,她去任何一家有背景的器修店,她都有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