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行刺
三人踏入醉花楼时因还尚早,客人甚少,仅有的几位也都聚在靠近窗口的桌案边,然一眼望去人人皆是长袍高冠,衣饰倒是不名贵但也不是寻常百姓装束。
一紫袍少年歪着身子靠在墙壁上,漫不经心的看着三人走近,唇角勾起道:“这不是知府大人嘛,来找小王何事啊?”
顾士谦身着墨蓝锦裘稍作行礼后道:“下官见过齐王世子!”
“还算是个知趣的人,”世子傲慢的哼笑一声,“说吧有何事?”
莫雨与顾天明巡视了下附近的人,他们也识趣默默退了下去。
“下官听闻世子与安国公一向交好,不知可否听说一月前皇城司曾接到线报称安国公意图与敌国通信……”顾士谦言词温润,然偏不说完结尾,意图挖个坑给他跳。
世子却端起了架子,“你一个临安知府也配审问小王?还当自己是呼风唤雨的怀化大将军呢。”
“下官不敢,”他不卑不亢的说着,“只是世子频繁与朝臣往来,不知齐王本人可知晓这一切。”
“你威胁我?”世子语调高扬。
顾士谦抬眸与他对视,“明人不说暗话,世子即要送礼为何要悄悄遣人不正大光明送到下官手中。”
莫雨与顾天明冷眼旁观着,世子听到这番话后扬着笑道:“知府大人应该知晓,家父偏安一隅不参与政事,小王若要给你提个醒不得悄悄的,免得落人口实嘛!”
“那若已经落别人口实了又当如何?”顾士谦恭恭敬敬呈上一份密信,“皇城司虽已放了安国公,不过其供词都一一陈数在列,若是此份供词到了齐王手中……”
“够了,”他厉声打断,眸中迸发出怒意,“你不过就是想要知道我跟这些事有何关联罢了,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顾士谦面色沉着,等着他的话。
“不如你我做个交易?”世子笑着,只是此笑容落在三人眼里却显高深莫测。
午后,雪停了,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茶坊雅间内,顾士谦执着茶杯沉吟不语,待莫雨打探完消息回来后才道:“真如他所说魏知州的小妾是他在乐坊看中的那个女子?”
“不仅如此,我还打听到齐王坚决不同意替此女子打通关系赎身,”莫雨说着,自然接过顾天明递过来的茶,“后来魏通调任并州他便亲自上门送了好些字画,这才……然而赎身后魏通却贪恋此女子美色过河拆桥……”
顾天明在一旁抱手说道:“好歹也是宗室皇亲,不至于如此吧!”
“齐王本就不受先帝宠爱,又是个闲散王爷,其世子就更不足惧,会有此也…在情理之中。”顾士谦话语微停,“不过为了报仇他就频频跟朝臣结交,这个说辞总觉得透着些古怪。”
莫雨也挑眉质疑着,“他行事如此高调又在你我三人去找他时先摆出小王爷的架子,我看他分明就是故意摆出痴情少爷无权郎的样子,让咱们为他做事。”
“不管怎么说,这个交易其实都很值得,”顾天明却持不同意见,“假设他说的是真的即便被他利用于我们也无害,若他说的是假的也算排除了一条错误线索,反正我们本来就怀疑魏知州。”
莫雨忽然提了一嘴,“你是怎么知道齐王不知晓他在外做的这些事?”
“我多年前曾与齐王相处过一段时日,虽未做过多了解但也知他生性不喜张扬,又怎会容忍自己儿子多次以小王爷的身份与朝臣相交。但他的说辞不可尽信,我总觉得这其中透着一丝怪异。”他停了会思索良久后又道:“那既如此我过两日便前往并州与通州交界处暗中调查,你二人还是继续查买家是何身份。”
“其实,”顾天明目光平视看着杯子碧绿茶汤,唇角轻扬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我已有了一个万全之策。”
初六,御史台授意顾士谦西巡封查张载幕僚私吞改修广济渠的银两,消息一到达魏通便眉开眼笑的对顾士谦说道:“朝中未派新任刺史这些监察的事务便先由我这个知州暂代,不过御史台或许是考虑到老夫年纪大了,所以要你暂代此事。”
顾士谦躬身抱手道:“能为知州大人分忧是下官之福,请知州放心下官定会办得仔仔细细,不让您失望。”
“你的才能老夫心中有数,不过既然御史台只交代你办这一件事,就不要节外生枝,以免耽搁回城行程误了阖家团圆的大日子……”他的笑声经久不绝,然而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阴狠。
信阳知县躲在屏风处,见顾士谦走后他才出来,有些忐忑的问道:“这都年末了,御史台怎会突然派他西巡?”
“是我低估他了,”魏知州鹰隼的眸子猛缩了一下,“上头传来消息,通州那边温之言也在暗查,看来是被盯上了。”
“那……这该如何是好?”信阳知县虽外强中干,但骨子里也阴狠狡诈,“不如派人把他们做掉。”
魏知州老谋深算的沉吟了会道:“通州那边你去安排,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