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信你一次。
她尽量说得委婉,尽力让蒲怡跟江扬牵扯不上任何关系。
在蒲姣第一次见到江扬之后,蒲姣就找人调查了江扬。
江扬出身好,父亲是手眼通天的巨商江衔远,母亲倒是没太听说,只打听到也是个名门闺秀。
她原以为江扬不过是觉得蒲怡乖巧想逗她,少年人的情爱能有多么坚固,不用风吹,日子久了自然就散了。
没想到还能在家门口看见这一幕。
她本想直接大骂江扬,一个听说有暴力倾向的学生,就算是家底雄厚又如何?凭什么敢染指她女儿?
她蒲姣的女儿,成绩佼佼,楚楚动人,礼仪教养无可挑剔,他哪里来的脸?
但蒲姣毕竟是个成年人,理智占了上风,她尽量把事情利害都讲给他听,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江扬笑起来。
蒲姣睁开眼睛,冷冷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阿姨,我想您可能是误会了。”江扬道,“我并没有把蒲怡怎么样。”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蒲姣几乎要绷不住面色,冷声道。
江扬摇了摇头:“我和蒲怡,只不过是朋友,我确实喜欢她,但蒲怡对我并没有什么想法。”
蒲姣听见他说的话,深深地呼吸了一下,道:“我不管你到底怎么想的,总之,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不要再骚扰小怡。”
“您不必把我想成洪水猛兽,”江扬笑,他一个学生,面对在法庭上厮杀数年的蒲姣,竟然没有丝毫的怯意,“我喜欢她是我个人的事,不会给蒲怡同学带来任何麻烦,她也不会知道。”
对不起啊,葡萄。江扬看着蒲姣凌厉又稍显疲惫的面容,想。
我现在要说一个小小的谎了。
“至于今天,您可以去问蒲怡的同学,”江扬从容不迫道,“她应该会告诉您蒲怡今天做了什么,而我不过是举手之劳。”
“况且我喜欢她,为她做什么我都愿意。”江扬道。
蒲姣盯着江扬。
她这些年的律师工作不是白干的,看得出来江扬说得确实发自内心。
她不知道的是,江扬谎话说一半,说得自己都快信了。
过了很久,蒲姣道:“我姑且信你一次。”
“不过日后,我希望你自觉远离小怡,”蒲姣道,“小怡从小就在各个学校辗转,我希望她在淮阴二中可以顺顺利利的。”
她说得委婉,江扬却听出来了。
如果他再骚扰蒲怡,蒲姣就带她走。
江扬面不改色地点点头,礼貌道:“那是自然,您刚回来,请好好歇息,晚安。”
蒲姣顿了一下,下了车,江扬点了点手机屏幕,挂断了电话。
通话显示进行了将近半个小时,而对方默契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蒲怡听完了他们交谈的全过程,赶紧手忙脚乱的给扈思思打电话:“思思,思思,救命啊!”
扈思思秒接:“怎么了蒲宝?哎对我正好有事给你讲……”
“你先听我说,思思,”蒲怡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慌得不行,“一会儿我妈妈打电话问你,你就说你今天和我出去玩了,上午逛游乐园下午压马路,我一会儿发给你细节。”
扈思思茫然:“啊?”
蒲怡简直要急死了:“求求你了思思。”
扈思思听她快要哭了,也没再追问,利落道:“你别急,交给我你放心。”
蒲怡挂断电话,把刚刚赶出来的“游玩计划”发给扈思思,同一时间,蒲姣敲响了她的房门。
蒲怡手一顿。
周阿姨一见蒲姣进来,就自责道:“太太,是我的不好,不该让江扬送小怡去玩的。”
蒲姣脚步停下,她大概知道为什么周阿姨要让江扬跟蒲怡接触了。
蒲姣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错。”
“不过,”蒲姣不经意地道,“他今天带小怡去做了什么?”
周阿姨解释道:“不是他,小扬就是送小怡去找她一个小闺蜜,小扬把人送到了还给我发消息来着呢。”
她边说边把手机递给蒲姣,蒲姣看了看,皱眉道:“他不和小怡一起吗?”
“小扬应该是怕他一个男生在,小怡跟她小姐妹会不自在吧?”周阿姨不确定道。
蒲姣点点头:“我知道了,小怡呢?”
周阿姨指了指楼上。
蒲姣没说什么,径直上了楼。
她走路总是很快,雷厉风行地,总让人觉得她过于严苛,好像什么事都无法打乱她的节奏。
周阿姨叹了口气。
以前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