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县令
去了。
许艺拉住还要找人理论的瘦矮个,“没事的高大哥,先凑合一天,等换了公文我们就走。”
几人囫囵着收拾好,床单被褥这些统统都掀到一边,堆起不用。直接睡在床板上。幸好这时候天不冷不热,倒也不怕着凉。
收拾好许艺正要出门去隔壁院子看看穆韶他们,不想刚到垂花门前,就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吏拦下。
“哎,说你呢,没有主人的命令不能擅自进院!懂不懂规矩!”开始她还没听出来这人是在喊她,但那人似乎等得不耐烦,直接跑过来一把扯住她手臂。
她这才明白,这人是把她当丫鬟了。“你搞错了,我不是丫鬟。旁边院子的是我朋友。”
谁知听了这话这小吏呲笑一声,“朋友?你也不瞅瞅你那样,里面住的可是贵人,怎么会有你这种朋友?!”
许艺顿时无语。之前是没条件收拾,昨天在客栈她可是好好清理打扮了一番。连样貌她也借着客栈的铜镜看得仔仔细细,毕竟这张脸自己还要用挺久。
这女娃虽说年龄不大,皮肤也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有些蜡黄。但从一双忽闪的大眼睛和面部轮廓来看,以后绝对是个小美人。昨天她可是得了一溜夸赞的。
结果这人说什么?她这样的,她什么样的?
还不等她出口反驳,一个清朗的少年音突兀插进来。“堂堂县令府,这待客之道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是穆韶和穆夫人,此时两人正站在她身后的垂花门处。那小吏一见他们,忙不迭打着稽首,口称不敢。
穆夫人不欲与他计较,拦住了穆韶,伸手拉住许艺往她们的住处去。还没进下人房,老远就闻见了里面的异味。但这些一路上她都闻过,因此到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屋里的几人和这脏乱的环境皱眉。
“你们快出来,到我们那院子住去。这里哪是住人的地方!”穆韶老远就皱巴着脸,此时看了这屋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难怪他们刚刚出门的时候那边小吏还提醒说这边院子脏乱,让他们不必过来。一群看碟子下菜的!
几人回到这边院子,起初门口的小吏还想拦着。但穆韶搬出他舅舅的名义,他就不敢吱声了。他们于是顺利安置下来。
平心而论,住这个院子和住那个院子也大差不差。因为他们都不能出去——字面意义上的他们。所有人,包括身为丞相公子的季时,全都出不去。
这是晚上她吃完晚膳发现的。可能是招待贵客,晚膳是由小吏直接送到房间。这一顿,堪称她来到这里吃的最好的一顿饭。不免就有些吃撑了。所以饭后就打算在院子里溜溜,消化消化。
不想还没出门,冷不丁面前出现一把长刀,不知从哪里闪出来一个执刀的衙役,拦住她的去路。“姑娘,夜里不宜外出,还请回去!”
许艺吓了一跳,赶紧举起手,慢慢退了回去。把这情况跟同伴一说,穆夫人当即去找兄长季时,不想连他出去也被拦了回来。
这下几人觉得不对,纷纷推开窗户。不想整个院子外面都已经被一队配刀的衙役团团围住。连季时出面,朝他们喊话要见县令都没无人搭理。
不管他们怎么尝试,这些人跟泥塑木偶似的,根本没有反应。
深夜,客院依然灯火通明。穆夫人携着许艺的手,两人坐在左侧的凳子上。她们对面的是坐立不安,时不时就要起来朝外面望一眼的季时,配剑的阿大板正的站在他身后。穆韶正在当地走来走去,时不时朝外引颈眺望。
时间回到一刻钟之前。几人多番尝试无果后,瘦子兄弟合计一番,决定冒险混出去打探情况。穆韶三人坚决不同意,可瘦矮个却说他们兄弟是官差,且走南闯北,方法多,此去最是合适。
几人拗不过他们,只好嘱咐多加小心。于是只剩几人在堂中焦坐枯等。
不过他们也没等多久。不到半个时辰,两兄弟就回来了,还带回一个消息。
“你说什么?!□□?!”季时惊得噌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嘴唇哆嗦,面无血色。
反观其他人,可能是经历过灾民动荡,就连穆夫人这个弱女子都看着十分镇定,她沉着地问:“高大哥,这消息果真吗?现在外面是何情形?”
“千真万确!我们俩找到个狗洞,我潜出去打探消息。不想还没到前院,就见外面乱糟糟的。拉了个急慌慌的小吏,使了点手段,从他口里打听出来的。”
“说是现在外面一片混乱。那些流民喊着‘还我粮食!打倒狗官!’正在冲着县衙大门。”
“那梅县令呢?他就不管管?”
“他?!早就不知去向了!听说晚膳前就再没人见过他,还有他那个师爷。”
许艺听了眉头皱成个疙瘩。听这话,这分明是有预谋的出逃,难怪要把他们几人软禁在这。一是怕他们坏了他的好事,二嘛,说不定还打着一石二鸟的注意。既把这件事栽在丞相府头上,又除了穆韶这个将来可能的政敌。真是好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