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在贵宗的清一聚灵瓶也涉及于此,才不得不掺和起贵宗事物。”
兰殊身为璇玑宫中人,自然对清一聚灵瓶了解更多,此时她水眸淡淡,轻轻扫过江云,咳嗽几声,以袖掩口,慢慢道:“清一聚灵瓶可在短时间内提升修士修为,楚道友修至金丹,恐怕寻常弟子不能对他做什么,所以才偷了我门的清一聚灵瓶行恶。”
她的话似乎只是说出自己的猜测,可这一句话让本噎住的方圆眼睛骤然亮起,“是了!一定是王小红自知不敌楚师兄,才偷了璇玑宫的宝物来暗算师兄!”
……所以为什么璇玑宫的清一聚灵瓶会放在升云宗啊?
江云心思又开始飘,视线慢慢看向璇玑宫方向,兰殊神色如常,和她对视片刻,而后轻轻错开目光,姜长老表情严肃,一如既往。
她慢慢道:“那方师兄可说错了,暂且不提我根本不会赴这个所谓的决斗,就算我真的去了,没有清一聚灵瓶,也未必会败给楚师兄。”
修士境界泾渭分明,一境界一实力阶层,尤其是金丹期之后,每一境界的实力差距更是犹如天堑,所以她的话,让所有人都呆了一呆。
方圆冷笑道:“你少胡说!你一个筑基期弟子,入内门才几天,怎么可能敌过入道好几年的楚师兄?”
“你别是做贼心虚,口不择言了!”
“没有吧。”江云眉毛都没抬一下,只看着情绪激动的方圆笑了一下,“相比于我,方师兄看起来更像是会情绪激动口不择言的人。”
重雪长老和风明长老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心底隐隐有了个猜测。
“方师兄觉得楚师兄为何会对我下挑战书?”江云低头瞄了眼鞋尖,再抬头时,乌黑双瞳已带上了淡淡衿傲,“我师从代宗主,居首席弟子之位,虽不如历代首席弟子那般天赋异禀德行出众,却也不至于太让宗门丢人。”
“昨日就是我拦住试图对风师兄动手的楚师兄的,就算我不用清一聚灵瓶,也一样可以赢过他。”
傅明知的名头,不用白不用。
话落,她又微微抬起下颌,眸中有流光而过,“再者,我身为升云宗首席弟子,又何必与一辱骂同门,对同门动手的弟子计较,实在是浪费时间,更遑论因此让自己变得不干不净?”
“脏泥诬剑,何有折剑之理?”
她音量不大,语气坚定,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不辩解自己是不是杀了楚连,反而重点道是楚连配不上自己动手。
实属傲慢无情,大逆不道。
但她态度坦然,气定神闲,哪怕并无确凿证据只是自己一面之词,却也在气势上压了方圆三分。
黑瞳平淡自信,举止自然洒脱,无过人之处,却于人群中骤然发光。
姜长老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了三百年前的场景。
有人站在合欢宗殿内,艳艳红衣深深浅浅,不知是血染红了衣,还是衣淡了血,语气平静,却字字如撞钟。
[名节重泰山,利欲轻鸿毛,长老若是觉得江云有愧,不妨想想,我已得剑道又居高位,从不屑争夺什么,既与人无仇,又何必多此一举?]
脑中的红衣艳影和面前的白衣弟子仿佛重合,周遭人事也于某一瞬间被带回了三百年前,众人怀疑合欢宗长老江云给兰殊下毒的时候。
姜长老精明锐眼忽然恍惚一瞬,殿上几位亲身经历过兰殊案的长老竟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何其相似,何其动容。
眼下难辨的情势和当年的兰殊案像,眼前被指为嫌疑人的弟子和当年的江云更像!
兰殊指甲深陷于掌心,神思好似也被带入当年一案,有成千上万只恶鬼在她心中高声尖叫,拼命地将她带回当年的血色之夜。
气氛骤变,由严肃变为冷凝沉重,仿佛现场诸人皆置身于冰天雪地,被冻住了嘴,被冻住了心。
兰殊按捺住摇晃不定,摇摇欲坠的心神,水眸死死盯着立于殿上的弟子,声音低而尖利:“你——”
“说的好!!”
有人入殿,浅笑如银铃,声似金玉撞,乍然击破大殿一片寂静。
她携众人,踏香风而来,露出如仙如妖的绝色美面,“好一个脏泥污剑,何有折剑之理!不愧是升云宗首席弟子!”
花铃大笑,爽利动人,而一直不见踪影的傅明知也一齐进殿,听了弟子刚才的话也不作反应,冷目扫视一圈众人。
方圆被这一盯,打了个寒颤仓惶低头,兰殊死死咬住舌尖,止住话头。
傅明知和花铃、坠玉也来了,此时此刻之景,简直和三百年前合欢宗的场面一模一样!
傅明知快步将江云护在身后,寒目静静看着与江云呈对峙之势的小弟子,音色沉,语气淡,却能带给人十足十的压迫感,“你想说什么,和我说。”
她是他的弟子,是他的人,什么时候可以被一群人搁这夹枪带棍的审问了?
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