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来想要去卫生间查看时,腹部突如其来的绞痛感让她冷汗直冒。
金属制餐具碰撞地面的声音,让陆洋意识到不对。
“木头?怎么了?”陆洋起身走到木头身边。
“疼。”木头勉强从混乱中抽出几分神智,想要笑笑说自己没事,却连扯一扯嘴角都艰难,只能挤出一个字。
“哪里疼,木头,你还能起来吗,我送你去医院。”陆洋看着脸色越发苍白的木头,捂着肚子趴在桌上,眉头紧锁看上去难受极了,呼吸都不由的紧张起来。
木头夹杂在痒意和疼痛中呼吸都带着几分沉重感,她微微喘息,对上陆洋的担忧极了的眼神,竟然觉得自己好像还能笑出来。
“陆...洋”声音微弱带着喘息,像是下一秒就要消散在空气中,仍谁都抓不住一样。
在陆洋的搀扶下站起来,神智有几分混沌,原本清晰的视线因为生理泪水的刺激变得雾蒙蒙,她下意识的紧抓着陆洋的衣角,又喊了一声。
“我在我在,别说话,我们去医院,没事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听着陆洋紧张的声音,木头竟然还可以勉强分出精力去思考自己说不定也在陆洋心里占据了一块很重要的位置。
“陆...洋...”木头又喊了一声,她突然想要问陆洋要是自己死了怎么办。
或许是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木头终是没有问出后半句。
木头难受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思考死亡,她好像总要这样,把死亡用作比喻来试探一个人的感情深浅,她好像失去了相信任何人的力量,所以从小到大不论是友谊还是亲情,木头都不能维持长久,她总是揣摩着所有的言行感情,可是这次不一样了,陆洋太好了,好到木头觉得自己不过只是长在阴暗潮湿里的一株野草,在感受过阳光的暖意以后,只会不断追随着那抹温度,越发惶恐,也越发贪心的索取更多...
“陆...洋,我该怎么办啊...”后半句如同叹息散在风中,陆洋并没有听清,这样的木头给人一种谁都挽留不住的感觉,像是要耗尽所有消失了一样,陆洋甚至都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再坚持一下,马上到了。”微微提升的车速和陆洋隐隐颤抖的安抚。
木头又觉得或许问不问都无所谓了,她像是走在钢索之上的亡命之徒,不能轻易做出选择,不然就会万劫不复,前进是未知的危险,后退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好似只有保持不动才是最佳选择。
圆润的指甲有几分自虐在手臂上留下道道血痕,清醒几分,所有的复杂情绪如同退潮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只余身体上的疼痛和不断扩大的痒意。
陆洋用最快的速度开到附近的医院,停下车把木头托付给护士照料,去完成了琐碎的办理手续。鼻尖是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木头靠在椅子上,冰冷透过不算厚的布料传达到皮肤上,疼痛感也因此减轻了几分。
“你男朋友对你真上心。”说话的是一个脸圆圆的护士,边给木头测血压边说。
木头转头看着小跑去缴费窗口背影,莫名的唇角一扬,没有纠正护士的称呼选择了沉默。
陆洋交完费回来,看着神色好几分的木头,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一半。
“前面还有两个人排队,怎么样,还难受吗?”
“好点了。”木头腹部的疼痛减弱,勉强在忍受范围内,只余下皮肤上的痒意不断放大存在感,木头不想陆洋过多的担心,努力的表现出自己没问题。
身体的反应是没办法伪装的,冒出的虚汗和动作不自然蹭着衣物的胳膊,还有有几分苍白的唇色,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
笨蛋。陆洋没有戳破木头,贴着木头坐下。
若即若离的温度透过衣物传达到皮肤上,比皮肤上的痒意还要难忍。
“陆...”木头刚要说点什么,身边的温度骤然消失,带来一阵冷意。
“到我们了!”掌心的熟悉的温度结结实实落在胳膊上,那样真实的触感,比痒意更加强烈。
面诊抽血到结果出来以后再诊,一系列下来最终确定为突发性的过敏,医生开了吊水给木头挂,还有药片。
木头坐在输液室的凳子上,看着陆洋为自己跑前跑后,还因为自己毁了一顿好好的晚餐,她的神色越发难看。
“在想什么?”陆洋的声音很温和,带着仿佛天塌下来都不会有所波动的沉稳。
“我是不是很碍事。”低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
陆洋叹了口气,隔着木头的袖子用着巧妙的力道来回摩擦着她过敏发痒的皮肤,一听就知道是钻牛角尖的倔劲,陆洋沉默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却又用行动表达着本人的意愿。
“这样好点没?”
“嗯...”声音里是浓重的鼻音听起来湿漉漉的,可怜极了。
陆洋最吃木头这样软绵绵委屈巴巴的声音,声音放轻几分带着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