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戏（十）

“攻击她！”控制住壬湮的黑衣女子，发号了第一个指令，是攻击白叶宁。

壬湮双手僵硬地胡乱朝她抓去，看似神经癫狂却毫无杀伤力，在靠近白叶宁不足一寸的时候，便被轻松躲过。

“苏姑娘，我们也没有说要阻止你，要与你作对，你何必如此对待一个小姑娘。”白叶宁说得一本正经。

但是，这是一个万君山内门弟子该说出的话吗？尤其是对一个十恶不赦、为害一方的人说“不阻止你”这样的话。

“好友相残，不是更精彩吗？”黑衣女子一脸兴奋，用着苏钿那张悬壶济世的脸说着这样恶毒的话，简直不要太奇怪。

“谁跟她是好友啊！”白叶宁毫不犹豫地否定，壬湮忍不住手抖了一下，好想反驳啊，她还不想和她做好友呢！

“不是好友，那你就杀了她呗。”女子自然不信，故意说道。

“好啊。”白叶宁果断答应着，说着抽出腰间的佩剑，指向壬湮。

突如其来地一指，吓得壬湮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来真的啊？

“你为什么后退！”女子已经发现了她的怪异。

完了，快要装不下去了。

壬湮又往回移动了两步，却是没有再进攻。

“你为什么停下了？怎么回事儿？你为何不来保护我？”女子看着这个不太听话的傀儡，又气又怒。

壬湮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儿，她什么也不说，当她会读心术吗？

等等，或许她发号指令真的不需要出声呢？

“哎，演不下去了。”壬湮站直了，无奈摊手。

白叶宁趁此机会，一剑越过壬湮，直指黑衣女子。

“你骗我！”

“好朋友都可以打打杀杀，何况咱们俩的关系呢？只是骗一下知足吧！”她还没拿火烧她呢！

赤癸的的控制力量比她要强得多，她自然不可能轻易控制得了壬湮。

白叶宁的剑急如闪电，千钧一发之际剑尖挑落了暗褐色纱巾。

一条横贯整个脖颈的疤痕映入壬湮的眼帘，比温涟和赤癸的都要深上几分。

她一直以为这条疤痕会在苏钿的身上看到，没想到，会是这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这边的声音自然惊动了另一边的赤癸等人，他们赶至的时候，黑衣女子已经顺着苏钿离去的方向逃去。

“跟过去吗？”白叶嘉在等着几人决定。

“去！”

封控的疫病重灾区几乎感觉不到生气，只有不是传来的几声哀叹或咳嗽声表示着这里还有人。

“有，有人来了吗？”有人挣扎着起来，想要看看是不是有人来救自己了。

又或者，是不是又有染病严重的人进入了这里，这些人里有没有自己的亲人。

略长的黑袍拖在地上，扬起一路灰尘，不时有几双被病气浸染的眼睛看过来，仿佛被他们看一眼，病气就会浸入骨髓。

黑袍没有停留，直到走到一处尸堆旁才停下脚步，尸堆有些腐烂发臭，看来已经堆了有些日子了。

疫病如此严重，尸体不尽快焚烧，只会加助病情扩散的速度。

黑袍来回踱了几步，尸体搬搬运运，最终被放到一处深坑。

火舌很快卷了上来，没过尸体的背部、面部，甚至是头发。

“咳咳，没想到这边的情况比无主城还要严重，这些人被隔绝在这里，基本就是等死了。”白叶宁看着活人和死人交错在一起的情景，悲哀地感慨道。

“近几年这边疫情不断，皇家一直没有管管这边吗？”白叶嘉不解。

“依现在齐氏的能力，难。他们这才重掌天聚城，到这边，还需好多时日。”壬湮分析着大靖现在的局势。

齐氏衰微，重掌几大城池的管理权道阻且长。侍神殿更不会轻易出手，他们更看重凡世与鬼域的制衡，至于民众活得怎么样，在他们眼中不过都是神的懿旨。

“那边还有人在焚烧尸体。”白叶嘉指的方向，尸堆在烈日的炙烤下，散发出难闻的尸臭味，很难不引人注意。

几个身穿黑袍，面带黑纱布，这得严严实实的人在挖坑，搬运，焚烧着尸体。手脚麻利，看来已经做惯了这些。

火焰不断吞噬着尸体，有些坑中的尸体还没被焚烧彻底，就填土埋了。

“你们，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嘶哑的声音从街对头横着的尸体中传来，细看去还有活人躺在其中。

“苏大夫不是已经来了吗？”苏钿比他们早进来，应该已经见到过了。

“苏大夫？没有见到苏大夫啊？”嘶哑的声音回复道，其中是难掩的疑惑。

“苏钿明明已经进来了，怎么会？”白叶宁质疑道。

这条路是进入封控区的必经之处，苏钿进来，不会不走这里。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