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答应
周若施想起上次裴烬把玉佩交给她的时候,浅夏去帮她处理湿衣裳了,所以她解释道:“你还记得上个月那两个醉酒落水的人吗?其中一个就是裴烬。”
“那位公子就是裴烬?”浅夏惊呼道。
“嗯。”
浅夏此时有些不敢置信,那个被永安郡口口相传的、玩世不恭的裴烬,竟然是这么一副意气风发的形象,与她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但即使这样,也不能掩盖他顽劣的事实,所以她忍不住出声:“郡主,他性子纨绔,据说不久之前还把一个人的腿打断了……咱们还是离他远点。”
她真怕郡主被裴烬给带坏了。
郡主在永安郡的名声本来就不好,绝对不能雪上加霜。
然而第二日正午,周若施起床收拾了一番后,就让浅夏收拾细软、准备马车。
片刻后,周若施瘫坐在马车里,她今日身着一件百褶月裙,天青色的裙摆无精打采的铺在坐台上,罗带翩跹,她额前的碎发随着马车的前进微微晃荡,发簪吊坠在叮铃作响。
浅夏怕郡主热到,在周若施身旁举扇摇风,但她想不明白,郡主最近勤快出门了,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但为什么郡主要去找那纨绔?
虽然她不理解,但她绝对要把郡主看紧点儿,免得落荷染淤泥了。
周若施不知道浅夏心中的小九九,她只知道永安府穷得叮当响,让她无从下手搞事情。
马车在裴府门前停下,她避开浅夏要搀扶她的手,自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她站定后看着眼前偌大的裴府。
只见裴府门前两只硕大的石狮獠牙暴露,显得威武霸气,镶着金边的牌匾上镌刻着两个金灿灿的大字“裴府”,还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闪光,两扇大门巍峨伫立,显得庄重。
其实很多时候,周若施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裴烬这么有钱一少爷,为什么会蜗在永安郡这又远又落后的地方。
据她所知,要玩的话,皇城可比永安郡好玩多了。
周若施走上台阶,对守门的小厮说要见裴烬,但小厮却告诉她:“姑娘,我家公子现下不在府内,他去赌坊了。”
“……”
然后扑了一个空的周若施在上马车前,吩咐驱马的马夫调转方向前去赌坊了。
浅夏一听要去赌坊,立马就坐不住了:“郡主,赌坊那儿什么人都有,听说又脏又乱,待会儿郡主还是不要进去了,我进去把那裴公子喊出来。”
周若施拿了一颗红枣塞到浅夏嘴里,然后摇了摇头表示不用,她多多少少能明白浅夏的护仔心切,但她又不是什么娇气的、不谙世事的大小姐,没必要什么事情都推着浅夏到前头探路。
到了赌坊后,她直接就走进去了,有麻烦就亮身份,反正比说什么都有用。
果然赌坊周围里各种人鱼目混杂着,有光着膀子在押赌注的,有抽着大烟在看戏的,有窜通一气偷偷出老千的,甚至还有女人坐在赌徒腿上调情的……
浅夏紧紧挨着周若施,明显是害怕了,周若施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她,然后目光在周围打量着,寻找着裴烬的身影。
终于她在寻了一遭后,在一处分外吵闹的角落里看见了他。
他并没有坐在赌桌上,而是作为旁观者坐在围观席上,还是正中间的位子,想必是受到了贵客待遇。很多人都光着膀子,而他是为数不多衣着齐整的,也是为数不多长得如此标致的,矜贵的气质也与周围格格不入。
就算是流落凡尘的佛子也不过如此。
赌坊里光线昏暗,而赌桌上方昏黄的烛光有一部分倾泻在他身上,周若施的脑海里蹦出一句诗:出淤泥而不染。
但下一刻,她看见裴烬神色势在必得,突然开口道:“本公子押两锭金子!”
周若施下意识扯了扯嘴角,好吧,她必须得补充一个前提,如果他闭嘴的话。
裴烬话音刚落下,他才似有所觉的抬起眼睑,却猛然愣住了,因为他看见在一片灰暗嘈杂的环境里,周若施正一动不动的注视他。
他下意识把手中的赌牌紧紧藏在手掌心,没有露出分毫。
她刚要走过去时,看见一心扑在赌桌上的裴烬终于看见她了,她眨了眨眼睛,眼里都是她懒得走过去,让他过来。
裴烬知道周若施十有八九是来找他的,所以他极其缓慢的站起身,刚要绕过赌桌,却看见一个肥头大耳的汉子一脸下流,还冲着她吹口哨。
他直接把手中的赌牌扔到了他的脑门上。
“你娘~”的!
被赌牌砸到的汉子脑门上出现一个红红的印子,他迷茫了一瞬间后,突然龇牙咧嘴要发火,却在转头看见赌牌扔过来的方向是裴烬时,又撇了撇嘴,强行把怒气压了下去,这姓裴的惹不起一点儿。
看见他起身的周若施知道目的达到了,她转身往外走。
裴烬绕过赌桌后,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