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芒戈
波特家那男孩的逃犯教父第一次贸然登门那天,在他离开后不久,弗农就偷偷给当地警局打了电话。
不过他们说,出于某种原因,苏格兰场已经撤销了小天狼星·布莱克的通缉令。除非弗农能给出这个人对其他市民的人身和财产安全造成了危害的确凿证据,否则警察也没有任何逮捕他的理由。
政府竟然会放任这样的危险分子在他们的街区流窜,弗农气得在晚餐时破口大骂时任的首相,虽然在哈利看来,那位麻瓜首相实在是与此事最没有关系的人了。
一连几天,小天狼星都准时地在德思礼一家快要吃完早饭的时候按响门铃,把哈利从他们的监视中接走。
在坐立不安了好几天之后,弗农姨父终于下定决心,在一个深夜带着全家搬到了他公司附近的一个高层公寓里——即使几年前才被哈利的入学信连番轰炸过,他似乎仍然认定,只要换个住址,别人就找不过来了。
为此德思礼夫妇把哈利看得很紧,确保他的魔杖、羽毛笔和那只聒噪的猫头鹰都被牢牢地锁了起来,使哈利没有任何向外通风报信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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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上,天气有点热。
市中心的公寓不像小惠金区那么安静。汽车行驶的声音、附近教堂的钟声和隔壁婴儿的啼哭,从清晨起就一刻也没停歇过。
在这令人烦躁的喧嚣声中,弗农姨父正在来回踱步。
他神经紧绷,不停地瞥向门口,警惕地注意着门外楼梯间是否有可疑的脚步声响起来。佩妮姨妈也和他一样心神不宁,甚至没注意到达力偷着从橱柜里拿出来一罐黄油曲奇。
但是,直到早餐结束,连往常总是最后一个吃完早饭的达力都已经离开餐桌,回到卧室打电动去了,公寓的门铃也没响过一次。
弗农姨父这才放下心来。
他认定这是搬家起到了应有的作用,所以情绪格外高昂,还特意挑了一件平时不怎么穿的昂贵衬衫,系领带的时候也愉快地哼着歌。
他拎起公文包,凑过去亲吻佩妮的脸颊,整了整勒着脖子的衬衫衣领,然后用充满恶意的、幸灾乐祸的眼神瞥了一眼正要按照姨妈指示去刷盘子的外甥,就打算去上班。
出门之前,弗农觉得屋里很闷,因此决定去把窗户打开。
晨间的清爽空气从外面涌进来。即使因为位于市中心而难免混杂着汽车尾气的呛鼻味道,他还是觉得心情相当不错。
弗农站在窗前,俯视着外面的街道,欣赏了一会儿独属于英国城区的那种繁荣而有序的美妙景象。
他就是在这时瞥到公寓楼下站着的小天狼星·布莱克。
小天狼星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的短袖衬衫,领口的扣子足有三颗没系上。他脸颊上的胡茬已经刮干净了,头发则因为嫌热而随便扎成一个四面乱翘的小揪,看上去比前几天年轻了一点,但显得更不拘束,也更不正经。
不知道是因为怕晒,还是为了挡住脸,他戴着一个压得很低的黑色鸭舌帽,相当低调地站在公交车站牌和垃圾桶之间的阴影里,抱着双臂,百无聊赖地读着公交车站长椅上的广告牌。
许多人从他身边经过——步履蹒跚老人、穿着制服的学生,和行色匆匆的白领,但谁都一点都没注意到路边站着一个不久前还被全国通缉的逃犯。他们甚至好像只把他当做路边的一棵行道树,全都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经过、走远了。
小天狼星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若有所感地抬起头,准确地看向弗农所在的窗口。
隔着三层楼那么远,他好像也看清了弗农因为惊恐而极力睁大的眼睛,于是咧开嘴笑起来,笑得像个即将得逞的连环杀手。
弗农冲进厨房,把正在刷盘子的哈利拽到窗口,揪住他的衣领,指着站在楼下的小天狼星,目眦尽裂地咆哮着问:“是你告诉他的吗?是不是你?!”
哈利的手上还戴着洗碗用的胶手套,泡沫和水珠四散飞落,沾湿了弗农的昂贵衬衫,但这会儿他们谁都没工夫在乎这个。
哈利的领子被姨父紧紧揪着,连呼吸都困难起来,脸也涨得通红。他顺着弗农姨父的手指看向楼下,正好能隐隐约约地看到站在人行道上的那个熟悉身影。
弗农姨父以为换了住处就可以掩人耳目了,可已经在霍格沃茨接受了四年教育的哈利却比他明白得多——要想追踪麻瓜,巫师有一百种办法。
更别提他现在整天被邓布利多派来的人监视着,恐怕德思礼家每天早餐吃了什么,凤凰社都一清二楚。即使魔杖、羽毛笔和海德薇都被没收了,哈利也从没怀疑过小天狼星能不能找到这儿来。
但实际上看到教父果然出现在这里,哈利心里还是觉得十分高兴,哪怕他这会儿被姨父勒得快要窒息,也忍不住咧开嘴笑起来。
弗农姨父被他的笑容所激怒,脸色紫涨,唾沫四溅:
“你们那类人……杀人狂、危险分子……和你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