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他死在战场上,那我......?府里不止我一个姑娘,姐姐比我还大两岁,她肯定更合适!”
这话,温淳云还是从嘴碎的下人那听到了,她几乎是气笑了。温淳清不过是怕做寡妇,她又不怕吗?
她还真不怕,反正她在温府的日子已经够糟糕了。
她并没有那么排斥嫁给顾承修,不仅如此,她还隐隐有些期待,毕竟那是她唯一一个逃离这个黑心窝的机会。
但穿来的温淳云可不愿意做寡妇。她前世忙于工作,以至于到了三十岁还是个母胎solo,凭什么穿书了直接就做寡妇了?她想着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退婚再说,但到头来,到底是高看了自己在温府的地位,饶是她使出浑身解数,甚至为了退婚而绝食,做了许多从前温淳云不会做的事,却也无用,温淳清看她不再逆来顺受很是惊讶,但她更爱看她这样,她越痛苦挣扎她就越快活,而张氏也少有地撕开面具对她骂道:“婚事早前便已经定下,你此刻想悔婚?呵!你父亲是个什么命数,竟有你这样不顾家族颜面的好女儿了!”
温淳云灰溜溜地回到房中,想着,温淳云,你也混得太差劲了。
事情毫无回旋的余地,于是她三个月后,穿上新娘嫁衣,嫁进了顾府。
十七岁的她嫁给了礼部尚书顾峰丛的幼子,二人门当户对新婚燕尔,本应是一段佳话,但瓦剌人有来犯之势,顾承修新婚第二天连茶都没来得及敬,就领兵往北上,温淳云一时又成了内宅中的谈资。
温淳云抿了抿茶水,她现在头疼得很,平心而论,她在顾府的日子和从前在温府的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婆母和蔼,大嫂卢氏性情温和,婆媳、妯娌关系都很融洽。她每天除了向婆母请安,就待在东苑,抑或跟着卢氏学着管家,打理着自己的东苑,将手底下的人都管得服服贴贴,再没人敢对她颐指气使、呼来喝去。日子舒适得让人心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对她很好,她根本看不出,之后会被哪些人的流言蜚语中伤到郁郁而终,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薄汗涔涔,忧心着什么时候自己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顾承修已经领兵北上三个月了,不知何时会传来噩耗。
温淳云望着那被捡起来的书,脑中忽然闪过什么,陷入了沉思。
不一会儿翠珠询问温淳云是否要布菜,温淳云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翠珠朝外喊了声秦嬷嬷。顾府各院都有小厨房,除了逢年过节,各院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吃,秦嬷嬷领着下人们进来布菜,秦嬷嬷是顾承修院子里的老人了,性子极好,是个热心肠的,还做得一手好菜,这一桌子菜便是她做的,温淳云今日却没什么胃口,于是让春樱给她盛了碗汤,有一勺没一勺地送进嘴里。春樱夹了块鱼肉放入温淳云的小碟中,嘴里说:“娘子,您今天都没怎么吃,这可怎么行呢?好不容易瞧起来比从前有气色了些呢。”温淳云听了这话,故意说:“你这话里有话,莫不是说我比从前胖了?”春樱连忙摇头:“怎么会呢,春樱是说您的脸色红润了,娘子是个美人,身材向来是高挑纤细的呀!”温淳云瞧她急忙解释的模样被逗得开心,又多吃了几口。
嘴里吃着,她想起了从前,温淳云刚穿书时很是不适应,她想把自己和原来的温淳云分离开来,但是属于原来的温淳云的记忆分明,让她对每个出现在她生命里的人都无比熟悉,对每一件她经历过的事都感同身受,那些记忆让她不自主地就会心慌,害怕,甚至于落泪,温淳云实在是花了许多时间适应,就好像一个失忆的人,突然想起来那些尘封的记忆,每一件事情都在引起她的共鸣,刺痛她的神经,所以那三个月,温淳云的状态一直不太好,身体也很虚弱,用温淳清的话来说,她看起来比起平时更加可怜。某天她被温淳清身边的侍女撞了一下险些掉进小池里,回过头,却瞧见温淳清似有若无地笑着,那侍女对她说:“大小姐怎么不长眼,没瞧见三小姐要过去吗?”
她一时间忽然明了,为什么温淳云会同意嫁给顾承修了。
对于在温府受尽侮辱的温淳云来说,这实在是个太好的机会了。
她好像突然想通了,只要嫁过去,她和这个家便再无瓜葛,倒是省得她再花费力气和他们撕破脸皮。
而且现在嫁了过来,除了要面临成为寡妇的风险,也没什么不好。温淳云抬眼,目光触及院中的木芙蓉,眨了眨眼,又收回了眼神。听翠珠说,这木芙蓉是顾承修特意寻来种在院子里的,他从前时常坐在那树下的一张石凳上擦拭自己的剑。
温淳云在脑子里想过那样的情境,确实很赏心悦目,毕竟顾承修长得,出乎她意料地好看。温淳云还记得成婚那日瞄到了温淳清的脸,她青葱般的手指恶狠狠地绞着帕子,眼睛直直盯着顾承修,面上的颜色很是精彩。
她倒是不希望他早早没了,可战争的事她阻止不了。
在温淳云的印象里,顾承修虽不善言辞,但也是个和善之人。而且他自小就习武,得了定北侯青眼,十五岁就随军上过战场,是实打实靠战功做到了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