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齐山说完自己的推测之后,绕了一大圈终于成功找到路,来到关秦一渺的厢房后院里,等着秦一渺把要带给秦母的书信拿给他。
随着天色渐晚,影子长短变化,最后完全没入周身的黑暗中。齐山侧靠墙站在窗框边,灵感全开着保持警惕,随时提防他人出现。
“……宗门里监视师姐的人远比你想象的多。”
竟然连宗门内都处处是监视吗?秦一渺听闻,心中不免嗤笑。
“既然你们都知道,那你下山是云舫派你来监视她的?”
齐山大惊:“当然不是!
“我是……偷偷下山的。你知道,师姐现在灵力低,我……”
他越说越小声,一点儿也瞧不见刚刚反驳秦一渺的底气,最后干脆不说了。
秦一渺听他吭吭哧哧的那样子,不住摇头,心里感叹着,放眼整个云衡宗,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般蠢钝的少年了。还说自己是偷偷下山,估摸着他前脚刚出宗门,后脚云舫就知道了,他直到现在还没被叫回去,必定是云舫默许的。
那落桉肯定也在云舫的监视下,云舫没动静,证明落桉无事。
秦一渺这就放下心来。
想想屋外面的齐山,都说傻人有傻福,她没点破,打开已经叠好的信纸抬笔刷刷做了几笔修改,再走过去抬起窗框,将齐山给她的那张皱皱巴巴的信纸递了出去。
“脚程麻利点,既然你没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不如赶紧先把我弄出去再做商量。”
齐山连连应声,熟练地翻墙走了。
连续使用传送阵的后劲太大,落桉的灵力完全枯竭,最后停在了一片小树林中。
她走出脚下发光的阵法,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还没来得及适应黑暗的双眼视线扫到的地方,皆是伸手不见五指。她从袖中滑出张符纸,捏在两指间。
结果努力了半天,符纸还是符纸,黑还是黑。
自己灵力真是一点都不剩,竟然连张符纸都唤不醒,落桉无奈摇头。
她休息片刻,再次尝试,费劲半晌见符纸还是没动静,便认命地收起来。想起右手上还拎着临走前奚椴让她带着走的那个纸包,她举起手凑近闻了闻,就地坐下打开。
落桉没辟谷,自是和凡人一样需要充足的食物和休息。周围什么都看不见,她只好用手去碰了碰,配合先前的气味,她知道了纸包里面装着的是小笼包,还发现奚椴大概使了什么特别的法子,经她这一路长途跋涉的携带,小笼包竟保持着刚出炉的香气和温度。
即便下山这些天以来跟着秦一渺吃了不少山珍海味,她觉得都没有这餐小笼包好吃。
但她很清楚,以她目前的情况,想要安安静静吃顿饭属实非常难。
果不其然,吃上饭没多久,灵海上就开始震荡波纹般的阵阵光芒,还伴随着轻微的嗡鸣声。她边在心里叹气抱怨,边将手中剩余的半个包子一下子塞进嘴,大力咀嚼,任由一道金光闪闪的人影逐渐在波纹中央勾勒出轮廓。
闪闪发光的小金人问她:“你没什么事吧?”
“我又死不了,能有什么事。”落桉继续吞咽着食物,口齿不清,说的话也断断续续,“……寺……人呢?”
“在宗里关着,但他没有灵力,不是仙门中人。”
“凡人……能花这么大手笔来杀我的人不多吧。”答案呼之欲出,“皇室?”
“也许是其他贵族。”小金人的回答很谨慎,既没肯定也没否定。
“皇室的杀手啊……实在问不出什么就把人放了吧。”落桉对刺杀并不太关注,她真正想知道的另有其事,“兄长,我问你啊,现在的人皇姓什么?”
“人界李氏皇。”小金人心里奇怪,不过倒也如实回答了。
李?是巧合吗?
落桉始终对早上在明月寺里的所见所闻耿耿于怀。
“知道了。秦一渺回秦家了吗?”对话快到尾声,她终于想起了失联快一天的好姐妹。
代表云舫的小金人犹豫了一下,告诉她:“还没有。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楚天明把她留在分舵里了,我算了下时间差不多,再过一会儿应该就会放她走了。”
落桉听到云舫的话,没太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以秦一渺的性格,这么大的事她肯定会说不止一遍,不如省点心力,回去听秦一渺自己说。
她心满意足地吞咽下最后一个包子,本打算把油纸团一团随手丢了,最后想想还是忍住没团,折了几折好端端地收回袖中。
云舫则比落桉更明白,干脆就没打算细说,只在等待她吃饭的中途,倏地消失又出现:“我派了个人载你回城,马车已经停在官道上了,你走出树林就能看见。你什么都不用管,他会送你进城。”
“我不回秦府。”落桉思考后站起身,她本来想掸掸身上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