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场
阮湘有些无语,不着痕迹地拉开点自己和周政安的距离,麻木地介绍道:“这是周政安,我补习班同学。”
林延述下巴微扬,挑衅地“哦”了声,话音绵里带针的:“原来只是补习班同学。”
阮湘无语地看他一眼,示意他快点闭嘴:“这个右耳上有痣像打了耳钉的是林延述,这位是迟辰,他们都是我同班同学。”
周政安脸上挂着个若有似无的笑,从容不迫地强调道:“看林延述刚刚的神情,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原来也只不过是普通同学。”
“目前只是同学。”林延述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以后就说不定了。”
“哦?”周政安挑眉。
迟辰站在三人旁边。他作为在场唯一一位置身事外的人,忍不住开始思考,如果一会儿他俩要是打起来,自己是把林延述拉走,还是帮着他在周政安身上踹上两脚。
直接拉走好像显得他不太仗义,踹上人家两脚又显得太过暴力,他犯难地蹙起眉头“啧”了声,选择先继续观战。
周政安低头拿出一瓶阮湘买好的水,慢条斯理地扭开盖子喝了一口:“你给我买的水就是比老徐饮水机里的好喝。”
他低头看眼手机,语气玩味:“跟你这两位普通同学道个别吧,我们要走了。”
阮湘忙不迭地应好,抓着伞想要开溜,离开这场风暴的中心。直到现在,她都没明白这个剑拔弩张的氛围是怎么形成的。
“等等。”林延述叫住她,把握在掌心的伞递过去,“男女有别,你拿我这把伞。”
“不了。”周政安唇边挂着笑意,替阮湘拒绝道,“我俩没那么不熟,用一把就行。”
“我没问你。”
林延述目光停留在面前的女生身上,语气一改刚刚。他睫毛微颤,墨色的发丝耷拉在额上,近乎有些卑微地低声询问:“阮湘,用我的伞,好吗?”
坦白来讲,阮湘并不想接林延述的伞,这伞一拿就标志着她又要欠他一个人情,也相当于接受了林延述的求和信号。
可如果不接,就等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林延述自尊心踩在脚底,把他的面子扔的精光,他并没做错什么,这样对他似乎又有些太残忍。
她神色为难,一时间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
迟辰一看阮湘的表情,当即便心下了然,赶在周政安开口嘲讽前主动把自己的伞递过去,打圆场道:“林延述的伞太丑了,你还是拿我的吧。”
阮湘感激地接过伞:“行,那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逛。”
林延述收回伞,“嗯”了声,没再说话。
周政安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打开伞和阮湘一起走出便利店。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雨幕当中,迟辰拍拍林延述的肩,安慰道:“以后机会多的是,咱们一个班的,你比他有天然地理优势。”
“我知道,这次谢了。”
“都是兄弟。”
雨下得越来越大,树上的几片树叶不堪重负地弯下腰肢,一滴滴的雨水砸在地上,携带着灰尘朝向四周溅落。
林延述打开伞,心头烦躁不堪。
两个大男人挤在一把伞下的场面着实滑稽,几个路过的小女生悄咪咪地偷看他俩,时不时窃窃私语两句。
迟辰有点恶寒:“她们不会把咱俩当gay了吧,怪恶心的。”
林延述回想起周政安从阮湘手里拿走的水,烦躁地捋了把额发:“是挺恶心的。”
片刻后,他咬牙切齿道:“不,是非常无敌恶心。”
另一边,阮湘和周政安并排走在路上,中间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周政安肯定道:“林延述喜欢你。”
“我不想说这个。”阮湘语气不悦,“咱俩也没有很熟吧,你挑衅他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他挺有意思的,明明在意你在意得要死,还装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周政安慢下脚步,神色难得认真,“我刚刚玩得有点过火,对不起,需要我跟他道个歉解释一下吗?”
“算了。”阮湘咬下嘴唇,握紧手里的伞柄,“管他呢。”
她像是说给周政安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反正我们不熟,他爱怎么想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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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大雨一下就下了两天,周一去学时,路上的地面泛着淡淡的泥土腥气。
迟辰趴在桌子上打盹,桌子被人用指尖轻叩几下,他不耐烦地抬起头。
阮湘站在他面前,把晾干的伞放在他桌角,又往他桌子上放了一瓶可乐和两包薯片,语气硬邦邦的:“伞还你,零食就当谢礼了。”
迟辰点点头,打了个哈欠打算继续补觉,他昨晚通宵上段位,这会儿又困又烦。
几秒后,他的桌子再次被人扣响。
迟辰睡眼惺忪,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