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8

凉风吹拂，高大的香樟树，树影在月光下摇摇晃晃。

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有孩童在追逐树影的嬉闹声。

温柠被沈知易的话堵得一时无话可说。

半晌，她摇摇头：“不是的，沈知易，过日子不该是这样的。”

“那应该是怎样？”沈知易很快反问道。

温柠心里乱糟糟的，想回房间去：“不知道，反正不是现在这样。”

从沈知易身边路过时，被他突然抬手拦住了手臂。

指尖微凉，温柠一顿，回过头来。

“我明天有个局，许璟请吃饭。”

沈知易补充道：“许璟就是许璨的哥哥。”

“噢，去呗，和我说这个做什么？”温柠有点不明所以。

“许璨也会去。”

“……噢。”

“如果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沈知易主动说。

“我为什么不想你去，你和朋友吃饭不是很正常？”温柠听笑了。

沈知易愣了愣，手也不自觉松开，垂落下来。

温柠回房拿衣服去洗澡。

等她从浴室出来，沈知易已经回了隔壁。

隔壁的阳台透出暖黄的灯光。

温柠窝在自家阳台的小躺椅上，越想越忍不住，摸出手机给田欢发了条消息。

柠：欢欢，你还记得一中的许璨吗？

过了几分钟，田欢回了消息。

田欢欢：你是说他们班班花，元旦晚会给沈知易表白被拒那个？

柠：……你记得这么清楚的。

田欢拨来了电话。

“那岂止是清楚。——我简直此生难忘，你老公当时的表情。”

温柠愣住了。

她反而记不起那时沈知易是什么表情。

那年元旦晚会还没开始，温柠拽着沈知易偷偷溜出去买狼牙土豆。

刚回到会场，还没来得及打开来吃，就听到一声清脆的“沈知易！”。

许璨那天穿得像个小公主一样，蕾丝羽纱裙摆层层叠叠，化了妆整个人显得光彩照人。

温柠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宽大的校服，前胸甚至还沾染上了星星点点狼牙土豆的油，松松垮垮小马尾，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沈知易，我喜欢你，要不要和我交往？”

周围的人很多，不乏有看好戏的，也有在为许璨加油的。

温柠突然很羡慕许璨，羡慕她能这样大胆地表白。

“我……去下洗手间。”温柠逃也似地跑开了。

年少的温柠就像一只鸵鸟，不愿意去看沈知易的反应。

她一直在洗手间待到晚会开始，外面的人都去看演出了，才偷偷摸摸出来。

一出来，就发现沈知易高挑清瘦的背影。

他站在洗手间外的树下，被路灯映得背影多了几分孤寂。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来，看着温柠，原本清冷缄默的神情缓和了不少。

他对温柠笑了笑，晃晃手里的便签纸：

“我以为你不打算出来了。”

温柠不自然地说：“你不去看演出吗？”

沈知易掏笔唰唰又写：“等你。”

温柠别别扭扭：“你不等许璨一起吗？”

沈知易微微弯腰让自己和温柠平视。

温柠下意识侧头躲他视线。

沈知易笑弯了眼，摇摇头，伸出一个指头戳了戳温柠的额头。

他拿着那张“等你”的便签纸又晃了晃，表示重复。

温柠就哼了一声：“好吧。”

温柠曾经问过沈知易，为什么不去学手语。

沈知易的回答是，如果去学了手语，就是真的接受了现实，他不想接受。

理由很离谱。

但温柠居然也由着他用便签纸慢吞吞地和自己交流。

那天的晚会怎样，温柠已经记不清了。

毕竟一晚上都没见着许璨。

温柠说不想去看晚会，沈知易就带她去了天台。

俩人坐在栏杆边吹风，看远处的灯光明明灭灭……

然后温柠就被辣椒放多了的狼牙土豆辣得跑了三次厕所。

晚会快结束时俩人回去，刚好看到许璨在报幕。

她笑得很甜，注意到迟迟进场的沈知易，还对他微笑了一下。

于是温柠一周都对沈知易不冷不热的。

·

“你老公是真沉得住气，你不问，他居然也没主动跟你说。”

多年以后，再聊起许璨表白事件，田欢还是忍不住感叹。

“我发现你是真的很喜欢‘你老公’这个称呼。”

“那不然呢，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