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昨夜下了一场瓢泼雨,伴着狂风噼里啪啦地像是要把这座城市冲碎,快天亮时雨停了,天空被洗得锃亮,太阳又被挂了出来。
到了下午,一切恢复成了火辣的盛夏六月天,好不容易得到消停的空调一起工作起来,整栋居民楼只听得见外挂机工作时的轰鸣声,树上的蝉叫的嗓子都哑了。
陆里靠在窗边,挂在他卧室的家里唯一那台空调机,也在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进入了半退休状态,工作时断断续续要死不活的样看得陆里很是堵的慌,干脆关了空调,对着电风扇死命地吹。
蓝牙音箱连接着手机里的国际单板滑雪赛事新闻,播放时网络延迟卡顿了一下,楼下女孩子的呼叫声正是在这时响起。
“陆里——陆里——”
陆里打开窗子,探出头去看,果然见到院子里站着许见岁,打着一把伞,仰头望着他,像是一朵太阳花。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许见岁不满地撅了一下嘴,很快,几乎是一闪而过,但奈何陆里的视力从小到大都没下过5.3,还是一下就瞅见了。
不过许见岁生气不过一秒,又马上恢复笑容,举起空出来的那只手朝他晃着,手里黑乎乎一瓶可能是酱油的东西,邀约到:“快下来啊,去我家吃饺子。”
“不去。”陆里不带一点客气地干脆回绝,啪一声关上窗,也把热浪阻隔在了外面。
他重新躺回沙发上,从夹缝里摸出手机,划开一看,确实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许见岁打来的,在一分钟前;还有两条消息,发来的时间要早一些,也是来自许见岁。
【许见岁:和我去买醋。】
隔了两分钟后,又有一条。
【许见岁:不去就算了,一会儿去我家吃饺子啊。】
陆里知道了,原来那瓶手榴弹一样的东西不是酱油,而是醋。
敲门声也很快响起,陆里像早就预料到,懒散着站起来,双手揣在兜里,一步一顿,从房间到客厅门的十多米路愣是走了二十多步。
开门,也不看是谁,直接转身,又瘫回了沙发上。
许见岁面前的门被打开,一股闷热的空气朝她袭来,烘得皮肤刺疼,丝毫不输外面的37.8 ℃。
“怎么这里面比外面还热啊......”她嚷嚷着进门,十分顺手地把醋瓶和伞搁在桌上,熟门熟路朝陆里房间走过去。
房间门大敞着,许见岁走近时音箱里播放的赛事完结,观众席上如雷鸣般的欢呼声响起、炸开,形成一阵音浪像是要把她震出十里之外。
她捂住耳朵,先把安放在门边的高大黑音箱按了音量递减,直至恢复正常的外放音量,才说:“我真佩服你,声音开的这么大,还能听见我在楼下喊你。”
声音软软的,刚刚直接开口的话陆里确实不一定能听清。
陆里没解释,看着许见岁走过来,霸道地一整个人挡在电风扇前,蓝色的扇片转的像狗尾巴一样欢快,把她披肩的发和及膝的裙吹的往后荡起。陆里的目光从女孩被潮红的脸下移,到清透布料下盈盈可见的腰肢,再到纤细的能一把握住的脚踝......
“咳咳咳——”突然觉得嗓子不舒服,他咳嗽了两声,头往沙发上后仰时喉结滚动。
视线回到手机上,陆里一边关了蓝牙视屏,把之前为了调整睡眠把手机设的静音模式调回震动,一边才悠悠地回许见岁的话:“我耳朵正常呗。”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并且你喊的也不小。”
许见岁觉得他这话里话外的都是在暗讽自己,斜着眼睛往后方瞅去,见陆里好不惬意地躺在沙发上。
他握着手机的手搭在沙发背上,另一只空着的手随意垂下,指尖离地面要碰不碰。
白色T恤是宽松的,不过因为他整个重心往下,棉质的布料也自然落到他的肩头、胸膛和腰腹,显出少年人的清瘦与长期锻炼形成的精练。
只是沙发是双人位连坐的,空间不小,但掐头去尾还要放下陆里这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是有点困难,他一条大长腿伸出沙发边沿,看上去有些憋屈。
许见岁风扇吹够了,眼睛亮亮的朝着陆里走去,看向的是他身下的墨绿沙发。
“让让我呗。”女孩好声好气地商量。
陆里于是目光从网页热搜上“大学毕业生带小黄鸭坐火车被拒”的社会新闻移开,狭长的眼睛带看不看地撇了她一眼,想说“你不是要回家吃饺子”了,但还是先一步收起了腿,让出一个位子来。
空间被压缩得更小,陆里躺的也不舒服,干脆直起身子换了个姿势,靠在沙发上,这次背挺直了些。
许见岁笑眯眯坐下,头在沙发背上后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收回手后,身子又往沙发里陷落一些,像没骨头似的,瘫软成一团。
“啊,真舒服!”她感叹到,也确实是舒服了的样子。
许见岁有个特点,在舒适的环境里和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