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外头扯着鹅毛大的雪花,又是呼呼的风声,衬得室内静谧又温馨,就像一个室外桃源。
花闲难得多喝了点酒,小菜也吃了好些,窑鸡很滑口、下饭,米饭她也吃了一小碗。吃了七八分饱,不能再吃了。
朱离煮了茶,给她漱了口。
还剩蛮多菜的,他扫了盘,他食量大,是花闲无法想象的。只是再美味的东西,他也尝不出什么味道,在他嘴里口干涩如柴。不过都是饱腹,也正好省了多余的口腹之欲。他不需要吃美味的饭菜,但他需要做出美味的饭菜。
花闲:“今日的菜好吃。”
朱离朝她笑眯眯道:“是不错,您喜欢就好。”
吃完了,花闲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拉着朱离就着小灯坐在塌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当然她也没闲着,低着头给朱离缝着一件里衣。
约定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她害怕再没有机会给他做衣服了,之前,朱离不是想她给他做一件吗?她还记得的。
先做一件里衣,再有时间再做一件漂亮的挑线百褶裙给他,不知为何,花闲觉得朱离穿大红的衣裳,那样艳极的颜色一定好看,他这样旖丽的五官和清冽的神态定能压住大红。
不过大红,绝大数是要嫁衣了,嫁衣她哪里做的了。
她的针线活很慢,虽然针脚缜密,但真的慢。
在柔和的灯光下,朱离看着她微垂着头,露出一段粉颈,温柔可亲,未梳发髻,青丝如翠羽垂重,时而抬头朝他微微一笑,音调柔和如玉盘滚珠。很多年以后,这样的场景,他如何也无法忘记。
两人虽轻声细语,说的却全是大逆不道的话。
花闲:“我琢磨,不能让他们这样得意快活,害了那些姑娘。”
朱离:“那咱们不如把这消息散播出去,让这些人都晓得事情的真相,把这水先搅混。”
花闲:“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如何把这些消息传播出去却是个难题。”
朱离:“这个好办,把这事情交给我和殷真经保证没问题。”
花闲卷了卷针线,抬头看了朱离一样,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哦?”
朱离:“小姐不要小瞧我,我飞檐走壁可能有些不如殷真经,但已经进步很多了。您等着瞧就好了。”
花闲早几日见过他飞檐走壁的样子,是已经很不错了。比她好太多了。她很羡慕。
但朱离的真实水平是什么,花闲并不知道。
花闲:“还是要小心一些,等这几日我多画些符箓给你们,再行事。”
朱离已经有好些张花闲的符箓了,他觉得完全够了,这些符箓要用在刀刃上,他不会轻易乱用,不想花闲再劳心费神,“上次小姐给的就够了。”
谈话间,听见前厅有轻轻的响动,两人停止了交谈。
花闲猜,是殷真经来了。
为了安全,殷真经翻墙进来不会和她对暗号,都是悄悄翻进前厅,然后在屏风后面请示。
殷真经来的时候很小心,确认了无人注意才闪进来的。
殷真经的声音在屏风后面响起,“花闲姑娘,你安置了吗?”虽然他一眼就看出里头的人还未安置,而且自从他和花闲脱离主仆关系,他都不知该如何称呼花闲,直呼她的姓名,总觉得太过轻浮。
花闲:“还未,你进来吧。”
殷真经得了她的允许,才旋进了屏风后的内屋。
他高高大大的,杵在那,花闲就感觉屋内瞬间狭仄了,好像容不下他。
花闲:“殷真经,你自个找张凳子坐吧,你要喝茶还是喝酒?”
殷真经找了张小板凳坐下,“无妨,随意喝什么都行。”
朱离却不想起身,既不想给殷真经倒茶,也不想给他斟酒。
朱离凉凉地看了殷真经一眼,见他大刀阔斧地乖巧坐着,有少年郎的英姿勃发,又兼有西域独特的阳刚俊美。凭良心来讲,殷真经的外貌和气度在一众长安贵公子中也属鹤立鸡群。
这才是男儿该有的样子,勉强能配得上花闲,朱离想,而他自己却是个肮脏的残废。
他日后会默默地守护花闲,离她远远的,只有他瞧得见她,她却瞧不见他。如果殷真经敢欺负她,他就会杀了他!
应该是这样的,因为他很肮脏。可是为什么,他会失落极了呢?
朱离不给上茶,花闲当然不会责怪他,好像有些察觉到了朱离的不悦,也没放在心上,就好像纵容在闹脾气的小妹妹。
况且她觉得和殷真经颇熟,算得上朋友,便说:“茶和酒在炉子上都有,你想喝什么便自斟吧,暖暖身子。”
盛情难却,殷真经便自倒了杯茶,虽然外头冰天雪地,但他好像一头人形貔貅,血热得很,无所谓暖不暖身子。
殷真经眼神灼灼,道:“花闲姑娘,除夕那日宫中的安排,我已经弄清楚了,那日夜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