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一凉
今日早食明显依照苏澄跃的口味另备了些,两种菜式在桌上泾渭分明。
只可惜苏澄跃并没有察觉这件事。
她甚至都没有吃多少,便放下筷子。
苏澄跃的胃口确实不及昨日。
一来是因为前天婚礼没怎么吃东西;二来昨晚内力用尽,苏澄跃整个人看上都去有些神色怏怏,胃口也差了许多。
陆承远正欲关切一番,却见苏澄跃径直走了出去。
早在用餐的时候,苏澄跃便听见了主屋那里传来劈里啪啦的动静。
——身体不适也拦不住她一颗凑热闹的心。
她张望着主屋,发现里边七八个人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他们干什么呢?”苏澄跃瞥向身后随她一同出来的陆承远。
“许是在修门吧。”陆承远答。
修门,顺便搬张床进去。
“修门这么大动静啊。”苏澄跃又看了过去。。
陆承远搭住苏澄跃的臂膀,想将她带到一边去。
他分明知道苏澄跃的“毛病”,昨日的“你来我往”还历历在目,却在这里“重蹈覆辙”。
于是乎下一秒,陆承远便被苏澄跃下意识的动作牢牢制住。
他刻意压制住自己想要反击的念头,呈现出的结果便是如同任人宰割般被苏澄跃反手拧住。
回神的苏澄跃立马撒手,神色讪讪。
陆承远轻甩几下自己疼痛的手臂,眉间微蹙却依旧面带笑意。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仿佛尽力忍受着疼痛,将对于疼痛的呼声化作了无奈的浊气。
此时无声胜有声。
陆承远一句话没说,但是苏澄跃比被痛骂一顿还难受。
这种时候再说什么“说了别随便靠近我”似乎有些不大合适。
她干笑一声,道:“你手上的伤严重嘛?”
陆承远面作隐忍之色,口中却道:“无妨。”
苏澄跃看着陆承远温和的目光,又想到他说自己“双重标准”的言论,心下更加愧疚。
然而一旁的陆承远觑着苏澄跃的神情,隐约间明白了什么样的招式对苏澄跃最管用。
他敛下面上的笑意,正要开口说些宽慰的话。
正此时,一道颇为尖锐的声音插了进来——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啊!”
苏澄跃循声望去。
只见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婆子面带责怪的指向苏澄跃。
正是那位说是陪嫁,实则奉侯夫人指令,来陆家看管苏澄跃的婆子。
苏澄跃只知道别人叫她王婆子,她从来都是用鼻孔朝苏澄跃的,苏澄跃才不乐意跟她搭话找晦气呢。
昨日新婚第一天,王婆子不把苏澄跃当成她家小姐,根本没主动存帮衬的心思,只等苏澄跃这个一无所知的小丫头片子来求自己。
——她想着头一遭嫁人,小姑娘总是胆怯的,指定要向自己服软。
哪曾想苏澄跃也当这人不存在,跟着陆承远就四处乱跑,将倚老卖老的王婆子径直丢在院内。
王婆子得知他们这一对新婚夫妇,居然跑酒楼喝茶去了,直骂苏澄跃这个乡野丫头不讲规矩。
她在自己屋里琢磨了一阵,便想趁苏澄跃不在,越矩把控后院,到时候苏澄跃回来不就只能乖乖听自己话了吗?
王婆子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正常。
王都里寻常大户人家成婚,新妇见过家中族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熟悉夫家院里的人,便于操持中馈。
有些家庭情况复杂的,还要提前做好敲打与收买,再安插进自己的人。
但苏澄跃和陆承远这两人都不是正常王都里的人。
王婆子想趁苏澄跃不在越俎代庖,结果发现这一后院的人都不听她的话,王婆子自诩也算是“少夫人”正儿八经带进来的老人儿,哪里晓得陆家的后院是这样的情况?
她打听来打听去,也没发现这些下人里有马首是瞻的头头——倘若有,她直接打压那个头头,将权柄夺过来就是。
难不成陆承远的后院,平日里都是他亲自管理的不成?
在这群下人的无视中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王婆子,今早一出门就瞧见那个无法无天的丫头居然在对陆家这个病秧子动手,当即喝斥出声。
——她甚至怀疑苏澄跃是想把陆承远打死,好早日脱身。
反正苏澄跃现在顶着她家小姐的脸,做什么恶事,名声都是由永安侯小姐担着。
但王婆子几次三番在苏澄跃这里吃瘪,她至今也没能看出这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
抑或是说,她看出来了,但不屑给苏澄跃这份“软”。
就在她指着苏澄跃鼻子训斥的时候,苏澄跃突然动了。
她甚至都没有看清苏澄跃的动作,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