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幕
,票投出去,是对我们自己的割舍啊……它挑动、它挑战的都是我们最基本、最痛心的本能情感啊……(眼泪已经夺眶而出)你们还有多少可以说“切我吧”的人?你们活得真实吗?在遭遇危险甚至绝症的时候,父母、孩子、密码、未尽心愿,你可以托付谁、信赖谁?你们试过替代或忘记一个人,最终失败吗……(身不由己,身体垂下来,趴在桌上哭……)
1号女士:(起身,过去安慰她)这事儿闹得……
【谁都没有料到,包括被不知什么外力悄悄吹开的窗户,一股凉风吹了进来……宋温暖组长,悄然自醒:需要推翻之前的假设,重新构建后面的攻守关系了】
5号女士:难道,有口难言就是婚姻的结局么……
3号女士:谁还不够惨似的——(冷不丁一拍桌子,把沉浸思索中的5号吓了一跳)那就比比呗,看谁惨
1号女士:(试探着说)冷静!
3号女士:冷哪门子静——话都提到嗓子眼了——我提议废婚,坚决废!下一个就我吧!
2号女士:(护短似的,拦住了1号要说出口的话)让她说吧……
1号女士:(妥协了)额……
3号女士:顺时针、逆时针,都轮到我了吧(说着,她已经用纸卷成了一个喇叭口的形状,把嘴对着其中小口的一端),再不让我说,火山该爆发了!
6号女士:(喜出望外的样子)说!别控制!究竟怎么一个废法儿?
3号女士:实话告你们——我自己个儿都快废了我——你们知不道,什么叫拉扯孩子长大?知不道养三个孩子,什么概念?甭说孩子了,章鱼、墨鱼、鱿鱼,在座各位你们分得清楚吗?啊?生过孩子吗你们?当是签收外卖呀?饱了吗?撑了吗?爽了吗?看问题太表面了,什么三胎妈妈,什么国家津贴,什么一呼百应,都省省吧!7号说什么噩梦不断,我一宿,能做仨噩梦,你们比得了吗?每个噩梦还都有“法号”,最初我们家里头的,叫我“领导,”后来是“孩他妈”,最后干脆就叫我“马子”了,这是为什么呀,日子怎么过的呀,老娘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开过光的好不,也曾嘎嘎给我花过钱的……
2号女士:(见邻居开始哭鼻子抹泪,侧过身子上前安慰)俱往矣,求放过,放过自己……
3号女士:(突然站起身)过得去吗我——今儿咱就家丑外扬了,各位睁眼瞧瞧,我这还叫身材吗——小鸭梨变成大鸭梨!我一天喝得中药比喝水都多,你们懂吗你们……为啥我都生了三胎,有一种排卵期叫老爷们帮你算的,不准了都是我买单,我背锅,一背就是十个月,一朝分娩,喂奶打针,认字早教,犟嘴闯祸,生活又过成了你做噩梦的样子……
6号女士:原来三个娃娃也可以一台戏,可我怎么听、怎么觉着——您这出戏,都像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
3号女士:(抹了一把鼻涕)别跟我扯什么三国游戏!我家那个挨千刀的,整天直勾勾看着手机里的貂蝉啊、郭照啊这些虚拟人物都不看我一眼,看都不看啊,看一眼都跟刮骨疗伤似的,刮完了,他倒是爽了!单位里什么补助啊、锦旗啊、桂林疗养啊,就好像播种到秋收一体化的,反倒是他了!他呢,像你说呢,越来越会演戏了,他说自己错了,我居功至伟了,他下跪了,然后呢?孩子饿了,孩子尿了,孩子该上学了,孩子又都绑我身上了……这才叫“一拖三”呢……算了,不说了!没劲儿……
1号女士:想说就说,有多少(停顿一下)…都倒出来……
3号女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哎,不说了……我也嘴笨,东一榔头、西一棒追的,就说怎么多吧!
6号女士:这一码不是一码,成泄私愤了这……(话说半截,被4号截胡)
4号女士:顺着她的话,我说两句!
6号女士:(瞟了4号一眼,没敢发作,只把嘴里的山楂核吐到地上)呸……
4号女士:我说两句,正所谓条条大路通首尔。
5号女士:是罗马吧……
4号女士:哪儿都有你!
5号女士:确实你没说对吗……
4号女士:我说的是,合资的比亚狄——首尔,那个型号!3号姐姐,你自己的车,干嘛不修修?我呢,不会开车(说着,从牛仔裤里取出一枚车钥匙),但这个事儿严重教育了我、启发了我,一对老夫妻做生意赔了,这年头太正常了,小五千块钱怎么办啊?买猫尾款给不起了——也不跟我招呼一声,非把自己的车,开到我楼下,再联系就关机了!我也没没处说理去,车呢,愣是就那么放着,都快长苔藓了,结果还是邻居一个老爷爷,跟车打了一辈子交道,愣是给我修出来了,现在我租给他,每个月还多个三四百的零花钱,何乐而不为呢?说白了,方向盘不是死的,它能转,男人也是台车,没几个女人能订制吧?既然不是订制来得,有了毛病,不就得修吗?能修则修,跟报废是两码事……
6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