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幕 慵懒的红

嘉歌这周在编舞的时候，总是想到倾城有时那种慵懒可爱的样子。圆圆脸，不同于自己偏细长的脸型。表情不多，话也不多，但还挺爱笑的，比较阳光。

炎热的六月和七月，她每周都有坚持来上课。好像最近心情也还不错，和同学们经常聊天。樱若和她关系非常好，前者是自己很忠实的学生，跟着自己很多年了。嘉歌也很珍惜这样的学生，毕竟在这里上课的这么多年里，学生们来来去去，换了一批又一批。所以自己对于某一天某一位跟着自己跳舞很长时间的学生突然再也不来上课了这种事情看得很淡了。他自己也知道跳舞并不是一个人们能长期坚持的事情，除非是以此为生的人。不过，也不一定呢。他这种以舞蹈为生的人不也会有跳不动的一天吗？到时候自己以什么为生呢？编舞师？或者在学校当个小领导也是不错的。

嘉歌有时也会在舞蹈课结束后和大家坐在一起聊聊天，讲述自己在舞蹈室教学的经历。他也在当地不少舞蹈室教学过，对当地的舞蹈圈子很是熟悉，大多数市面上的老师他也都认识。他会教很多风格的舞蹈，heels，现代舞，编舞，afro，韩舞，街舞等等。为的是来上课的学生们能够多学到一点。

嘉歌知道自己人还可以，所以也会有学生喜欢他。不过，这个老师与学生的边界嘉歌是一直保持在一个安全距离的。但对这个小姑娘，他发现自己有一些些松动了。首次有这种感觉其实很早，倾城来上课的第二个月，嘉歌就时不时想要拉她一些，虽然嘉歌自己也知道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在舞蹈室里是很常见的。录视频的时候位子站偏了，嘉歌会拉一下她的小手臂，往自己身边带一点；让学生们自己一起录视频的时候会给旁边人展示ending的动作，包括但不限于将自己的手臂环绕地耷在她的肩膀上；觉得她可能有些累了会拍拍她的肩膀表示鼓励；有她在的时候会不经意和其他学生保持一些距离，就连教学员动作有不得已肢体接触的时候还会在镜子里瞄一眼她的表情；下课离开的时候会给她一个眼神示意自己走了。但嘉歌一直讲自己这种在意归结为，来经常上课的都是‘爸爸’，关系到自己的工资提成，所以‘客户’关系一定要维护好。

直到那一天，嘉歌感觉到自己是真的，心动了。那天自己也是教的街舞，录视频的时候他特意选了一些今天有带鸭舌帽来上课的学生一起录，虽然倾城没有带，他还是将她叫了过去。在排好队形后，他转过头对着站在自己右身后的倾城说：“你去带一顶帽子。”

倾城双手举起从小往上支棱起自己脸颊旁边的碎发说：“我没有帽子。”她直直得看着自己，眼神清澈。“你去找她们借一顶。”

“哦。”她蹦蹦跳跳地过去了。嘉歌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很开心，也不禁觉得她，真是可爱。

最近，他上课的时候还会无意间顺带提到：“女孩子还是要穿高跟鞋。”这种话。要是在以前，他是绝对不会输出带有自己观点和喜恶的话的，他觉得，自己好像在故意说给倾城听。

‘自己到底是什么了？’嘉歌想到这些，心跳有些变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