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了
...... 二公子哎呜呜呜......”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意识渐渐开始复苏,右侧后脑勺传来剧烈的疼痛,四周围轰隆隆的哭喊声和哀泣声快要把他淹没。
“宽儿......宽儿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啊。”那声音苍老虚弱如蚊吟,还因为恸哭了太久而显得发哑。
“老夫人节哀啊。”薛老夫人身边的秦嬷嬷红着眼眶劝道:“二少爷昏迷这半月来,您就没一天好好歇息过,今日又哭了这许久,身体怎么熬得住呢。所谓‘人死不能复生’,可活着的人得撑住啊,您千万要保重身体。”
“我的宽儿没了,我还保重身体有什么用啊?老身都这把年纪了,这条老命便是舍了也不可惜,可宽儿还这么年轻,老天竟对他如此刻薄,教他英年早逝。这时候他爹娘长兄还远在黎州,府里就剩下我这个做祖母的,难道为他哭几声都不成吗?”说到伤心处,薛老夫人又悲恸而泣,“宽儿啊,你睁眼看看祖母啊宽儿呜呜......”
薛宽尚未弄清楚这到底是何种情况,但是听着耳边衰弱的哀泣声,心中不免发酸。
他上辈子亲缘浅,在孤儿院长大,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在丧尸群的围攻下自尽而亡,于世界而言只是少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会有任何人真心为自己的离开而伤心,顶多可惜基地少了一个高阶植物系异能者。
他突然特别想看看“祖母”的脸,可此时意识虽已清醒,身体还如同鬼压床一般动弹不得,费了好大劲才勉强将眼睛睁开一点。
薛老夫人如今正沉溺在爱孙早逝的痛苦之中,任旁人说再多“节哀”、“珍重”也无济于事。
在直面死生相隔的时刻,那些老生常谈的安慰话语实在显得太过轻飘无力,纵使知道对方是好心宽慰,可在她耳中听来也与风凉话无异。
薛宽只隐隐约约看见一位穿着华贵的老人家低着头坐在床边,面容衰老灰败,眼窝深陷,双目噙满泪水。
他见此情景,心中动容,费力地往老人的方向抬起手:“祖......祖母......”
薛老夫人恍惚间听见一道虚弱的声音,心中一动,又疑是自己幻听,目光猛地转到床上,果然看见原本躺着一动不动的人这会竟半睁着眼睛看向她!
“宽儿,你醒啦!”
薛老夫人一时间转悲为喜,先前灰败枯槁的面容也变得生动起来,“宽儿你真的醒了,我就知道我的宽儿不是那福薄之人呜呜......”
说着,又难以抑制地哭起来。
薛宽强忍后脑的剧痛和身体的孱弱,出声宽慰:“祖母,我无事,您莫要哭了。”
“是啊,老夫人,二少爷得蒙天佑,逢凶化吉,是天大的喜事啊,应该高兴才是。”秦嬷嬷哽咽着笑道。
“对,是大喜事,不该哭的。”薛老夫人欢喜地拿出锦帕拭去泪水。
秦嬷嬷又宽慰了老夫人几句,然后转身走到门口,吩咐跪在院子里的丫鬟仆从:“外头的都起来,别跪着了,二少爷醒了,春寿去寻宋大夫过来给二少爷瞧瞧,其他人去准备吃食和热水。”
薛宽转头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之前虽然未能完全醒来,但从听到的对话中捕捉到“二少爷”“老夫人”这等字眼,心里已经大致猜到,他怕是已经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如今眼前这间古色古香的房间证实了他的猜想,不过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看起来竟然是一间新婚房。
屋内四处挂着红布红帐,床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张显眼的红色双喜字,桌子上摆置着两支大红烛和几盘红枣花生。
薛宽心道:“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应当是后脑受伤致死,在他死后,我的灵魂却不知为何机缘巧合来到此处。还有这房间一看就是间婚房,难道原主受伤前正在成亲?可怎么会好端端地成亲,后脑就莫名奇妙被人开瓢了。直接问肯定是不行的,万一露出什么端倪,被当成附身的孤魂野鬼抓去烧死就倒霉了。”
他故意捂向自己的后脑,皱着眉头痛苦道:“啊......我的头,我的头好痛啊。”这倒不是作伪,此时他的后脑勺确实是疼得厉害。
“宽儿,当心别碰到伤口!”老夫人满脸紧张,“你这从马上摔下来,就昏迷了半月,可别马虎,得仔细养着。”
原来后脑勺的伤是坠马所致。
他状似恍惚到:“啊,竟已过去半月了?”
“可不是么,真教我受怕。”老夫人回忆起这番凶险,心里头还是一阵狂跳,“你先前昏迷这段日子,虽醒不过来,倒也没有性命之忧,可是今日清晨,宋大夫过来问诊后竟说你没了气,害得祖母要伤心死了,现在看来真是胡说八道,我看他是老眼昏花了。”
薛宽心中一跳,只怕那位宋大夫并不是老眼昏花,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应该就在那时候命归西天,自己却阴差阳错,借尸还魂了。
就在他暗自思忖之间,薛老夫人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