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这树少说有二十米,而所谓被某人不小心挂上去的风筝离地也有十米高。且不说花朝会不会爬树,这若是有一点不小心手滑、脚滑一下,相当于从四楼摔下去……
“喂,你到底爬不爬!”
花朝还在抬头看着那个风筝,是蝴蝶纸样,太阳底下透过丝丝光线,和自己小时候母亲送的那只几乎一模一样,脚步刚一动打算复习一下前世的爬树技巧,就被紫乔打断,刚刚抬离地面的脚后跟立刻落回原位。
“不会爬。”花朝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到。
紫乔单手一叉腰,另一只手指着那十米高的风筝,脖子向前伸着像一只马上要骂街的大白鹅:“你不是乡下来的,连树也不会爬?”
花朝站得端正,两人形成了鲜明对比:“我是花府嫡女,不是乡下来的野丫头。”
更何况,即便她是乡下来的又如何?就应该被人这般瞧不起吗?
紫乔气鼓鼓地看着她,两个眼珠长长瞪出,越来越像王婆养的那只时常冲她发脾气的大白鹅,花朝忍不住笑了出来,觉得不太好又立刻收住,像没事人一样冲另一个方向扭过头去,不看紫乔。
“你……你……”紫乔原本指着风筝的手指此刻直愣愣地指着花朝。也不知是不是被紫晟雪训斥太多,两人的这个动作倒像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感觉身边一道黑影闪过,花朝下意识以为紫乔气急要对她出手,回头一看却不见她的人影。不远处一位女子浑身反着光一晃一晃地走来,腰身都要扭断。
紫乔扑在来人的怀里。两人在说什么花朝听不清,但看她们不时看向自己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谈话内容。
果不然,那女子扭着细腰继续一步一摇地走了过来。花朝的眼睛差一点没有被她浑身的首饰闪瞎,若不是古代没有换金牙的技术,花朝觉得这个人一定会等不及把脚指甲盖也换成金的。
只见那纤纤玉指柔弱地向前点了点,一眼瞟过去五个指头最少戴了七个戒指——感情这一家子都喜欢这样指人:“你就是花朝~”
“正是。”尽管心中翻江倒海,花朝脸上毫无波澜。来人既然如此大张旗鼓的披金戴银,应当也算个人物,故补了一礼。
紫如萱上下打量着她,十个手指在身前律动,不时传来满手戒指碰撞的声音。紫乔拉了拉紫如萱的衣袖,小脸挤成一团,恶狠狠地瞪着花朝。
“皇太女没说错~嗯~你母亲确实是本宫杀的~”
花朝的注意力本还在奇异无比的“摇钱树”装扮上,听闻此句,眼神蹿地一下看向她。原本习惯性紧贴着裤缝线的双手也握为拳头夹在身体两侧,微微抖着——这就是紫晟雪口中的二皇女。
紫如萱对花朝的反应很是满意,像一头毫无攻击力的发怒的小兽,由她逗着玩——她今日来就是为了给花朝找不痛快的。
“怎么样~是不是很恨本宫~是不是想杀了本宫偶呵呵呵呵~”
口腔两侧的肉被花朝向内吸住,紧紧咬着,不消片刻便被咬出了血。血丝从一点扩散成一小片,混着唾液流进食道,是一股子让人直犯恶心的铁锈味。
“……殿下言重了。”花朝略弯了弯身子,避开了众人的视线。
……
紫来香原本等在跃鸣院,只见紫乔带着花朝迟迟不来心中怕是出了什么事情,叫身边的王婆打听去向,才知道二皇女竟也来了。
“废物!”紫来香将手中的帕子惯在地上,火急火燎地赶向三人在的方向,平时的稳重全然抛在脑后,整个头皮都在发麻。众人何时见过大小姐这副模样,王婆跟在后面下意识低着头。就连从小跟着紫来香的老人,也没有见她生过这般气。
王婆又从袖中取出一条备用的干净帕子,一边小跑一边将它递给紫来香:“姑娘手心常出汗,暂时先拿着这帕子吧。”
紫来香快速接过,不发一言,挽着的发髻松了一些,新换的步摇缠作一团。她只恨裙装多有不便,此刻不能飞跑起来。若是让花朝入府第一日就受了委屈,这让她心里如何过得去。
在紫来香心里,花朝此刻已经被小姨和紫乔欺负得缩成一团,所以看到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幕吓得直接愣在原地。
“哎呦~朝儿的手真巧~本宫怎么就没想到能将一长一短的两条项链叠起来戴~”紫如萱夸张的十指摸着花朝为她改造的项链,一条稍短的在内打底,另一段稍长的珍珠项链中间固定了一大颗椭圆形的纯正绿翡翠,周边是一圈银作为打底——珍珠颗颗圆润,均有半个指腹大小,像是有星星点缀在上面,稍一动作就反射着绝美的光泽。
花朝化身一个没有感情的夸赞机器:“还是小姨保养的好,手若柔荑,肤如凝脂,戴什么都好看。”
紫乔最先看到不远处的紫来香。本就因为先被花朝呛死,后又被紫如萱顺走一串珍珠项链而气结无比,脸色自然差得很:“你来干什么,疯疯癫癫的。”
紫来香被紫如萱拉了过去,趁着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