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子的酱牛肉，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哑然失笑。

看来是把洛雨饿得紧了。

没有吃多少，花朝便将碗筷放下，端坐着留心听四处的响动。

她寻这个摊位坐，就是因为它位居市场中心，人流量大，便于听到一些消息。

暗卫见主子不吃了，她怎么能继续吃，故也将碗筷放下。

乌古也是，虽然还远远没有吃爽。

一桌上，只有洛雨无忧无虑地吃着——左手捡起一片酱牛肉，右手挑起一筷清汤面，风卷残云般，桌上只剩了不满一盘的酱牛肉，她叫小儿打包了起来。

花朝起身。向跟着她站起的乌古和暗卫挥挥手，又指了指洛雨，让她们看着她就好。

在每一个摊位前站一站，花朝不时拿起两个把玩。

花样确实繁多，但是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此时，一个穿着深蓝色布袍的人在花朝身边停下。

“大人。”来人向花朝行礼，“我们主人有请。”

花朝注意到来人胸口处所锈得“宋”字，脑中清楚了几分，放下手中的陶器，说道：“劳烦带路。”

跟随在那人身后，花朝观察着这人的装束，进到了一家规模不小的茶馆之中。行至一处包间，进入——只见一位白衣女子坐于其中。

“大人福康，在下是宋川柏。”

得来全不费工夫，肥肉自己找上门。欧耶！

花朝落座不久，宋川柏很快地表明来意：“大人若是采办陶器，宋某或许可以帮助一二。”

“久闻宋大人之名，今日便是慕名前来。”

“宋某的荣幸！敢问大人想定制一批什么样式的陶器？”

花朝回答：“雕花镂空一类。”

刚刚进入茶馆时，花朝突然回想起前世张宇出演的一部民国剧中，就是拿着一个靛蓝色的镂空陶器瓶暴打女二，脑中闪过一丝清明——她知道小摊上缺的是哪一种陶器了，正是这般样式的。

宋川柏平眉一簇：“大人好品味。这陶器中的最上品，便是雕花镂空样式。不瞒大人说，我们整个陶阳郡，这样的陶器也凑不齐五十套，还都是一些歪瓜裂枣之物，难配大人。”

“为何？”如此盛名的陶阳郡，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陶阳郡既已陶器闻名，理应在数量、样式、质量上都做到最高品质。但是，雕花这项手艺本就困难，更何谈镂空，需要极高的水平。陶阳郡里，本有一位师傅，叫做陶方海——是我们南国极富盛名的陶艺师，镂空技术炉火纯青。奈何陶老年事已高，还有一个久缠病榻的女儿，三年前便拒绝再做陶器，一身本领不愿外传。宋某有意聘请她来我这里做教习师傅，还能帮衬着照顾他的女儿。奈何陶老坚持，导致现在整个陶阳郡没有一件像样的雕花陶器。”

宋川柏遗憾地拍腿，愁纹爬满了整张脸。

手里的茶杯被花朝轻轻转动着：“宋大人，若我说，我能说服陶老去您府上做教习师傅，但相应地，我也有个条件。”

宋川柏惊讶地看向花朝——她一个外乡人，能够有什么办法，难道强抢？

“大人不妨先说说条件？”

“我希望陶阳郡能够作为商会陶器的供应地之一，每年为商会提供八千万件陶器，且陶老所做的陶器，全部提供给我。”

“敢问商会名号。”

花朝抬头看向她：这个问题她倒是还没有想过。

“……陆中商会。”断断续续地说罢，花朝越琢磨越觉得自己取得一手好名字。

大御国正是在大陆正中，而商会发家与总部都在京城，这可不是陆中陆中陆……简称陆中商会。

宋川柏双唇颤抖着。那可是八千万件！八千万件陶器！

整个陶阳郡一整年都卖不了八千万件陶器。就算自己家是陶阳郡大户，但是最好的一年不过五千二百万件，没有可比性。

“宋大人可以慢慢考虑。若是考虑好了，便到……陶阳郡最大的客栈寻我。”

花朝未用宋川柏送，快步走回小面摊位上，见三人早已收拾妥当。

这一吃饱，疲惫感便爬满全身。洛雨已经一步也不想动弹，花朝便带着三人先去了客栈开房，让洛雨留下，方便宋川柏的人找她。吩咐好后，便带着乌古和暗卫一路打听，向陶方海的房屋走去。

若她判断地没错，陶方海便是昨日所施救的陶已的父亲。

离房屋还有一段距离，已经能够听到不间断的咳嗽声。

“你去抓药。”花朝从袖中拿出一张药方，递给暗卫。昨日并未来得及将陶已完全医治，花朝只是暂缓了她的病情。

和乌古走至门口，花朝敲门，很快从屋内打开。

“你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