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在刑年的记忆里,初中生活除了枯燥的课堂、白花花的试卷外,还发生了两件事让她印象深刻,而且两次都与宋家兄妹有关。
第一件事就是宋涛与沈浪打架。起因是宋灵在上完体育课回教室的路上,被骑车的沈浪撞到,沈浪不仅没道歉,还警告她以后走路小心点,虽然宋灵没有大碍,但这事被有心人告诉了宋涛,加上他平时确实和沈浪有摩擦,见他一点面子也不给,已经彻底看不惯他了,便私下约沈浪单挑,沈浪自然不怕,打架算是他最擅长的事了。
那天刚刚放学,刑年、崔宴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突然宋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告诉她:“年年姐姐,我哥在泽园跟沈浪打架,没人敢上去拉架,你快去劝劝他吧!”刑年知道宋涛时常惹是生非,但在学校跟人起冲突是头一回,“沈浪”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她来不及细想,便吩咐宋灵赶快去找教务老师,她则放下书包往泽园去,崔宴怕她冲动,也跟着去了。
等到刑年赶到泽园,场面可真是壮观,她好不容易从围观人群中挤进去,看到那两人缠斗在一起,谁也不肯让谁,脸上都挂了彩,浑身滚得是土,她对着宋涛喊道:“宋涛住手,你疯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宋涛看到是刑年来了,一晃神,沈浪正好摸到一块石头就准备往他头上砸,刑年见大事不妙一个健步冲上去,忽然一双手把她推到在地,等她站起来,才发现那块石头砸在了崔宴右肩。刑年感觉到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她推开崔宴,左手揪起沈浪的衣领,右手毫不犹豫给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响声把沈浪都打懵了,沉声威胁道:“第一,我已经让宋涛停手,你却趁人之危;第二,你不分是非,伤及无辜;这巴掌,你欠我们的。沈浪,老师马上就到,我们不想受狗屁的学校处罚,我希望你知道怎么做。”说完和崔宴扶起宋涛离开了,热闹没了围观群众也散了,等宋灵和教务老师赶到时,只剩沈浪一个人坐在地上发呆,老师问他怎么回事,他却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宋灵见他这么说,也改口说是自己听错了,没有打架这回事。教务老师见状也不想深究,毕竟已经放学了,而且沈浪给他惹的事已经不少了。沈浪摸了摸被扇肿的脸,心里记下了刑年那张脸。
学校医务室内,宋涛受了一点皮外伤,崔宴被砸的右肩青紫,校医给他俩清洁伤口,简单包扎后,便说没有大碍,现在到了下班时间,让他们赶紧回家。
从校医院到校门口的距离不远,可三人一言不发,憋得宋涛实在受不了了,他略带讨好的对刑年说:“年年,刚刚你可太帅了!”刑年转头看向他,很认真地说:“宋涛,你以后少招惹沈浪,他那种人跟我们不一样。”宋涛很丧气,明明挨打还要被骂,走到校门口便跟他俩告别了。
车里弥漫着一股低气压,崔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冲上去推开她,或许是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或许是习惯了这样保护她,他主动解释道:“女孩子身上留疤,会很难看。”刑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像是喜欢的乐高模型被人损坏,她把这一切都归结于自己不受控。她打开车窗,扭头看向窗外,淡淡地说:“以后你少自作主张,砸到头会死知不知道。”刑年的这句话,伴随着从车窗钻进来的微风,萦绕在崔宴心里久久不散。
还有一件事,发生在中考前。刑年一向没有午休的习惯,她喜欢去至诚楼空置的天台散心。
这天刑年照常来到天台,她从这可以看到闵文书院的全景,有时崔宴也和她一起。当刑年望着远方出神时,忽然一声“年年姐姐”把她拉了回来。
刑年回头发现是宋灵,很惊讶她这时候来找她,便问到:“宋灵啊,有什么事吗?”
宋灵走到她旁边,像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似的,试探着问她:“崔宴哥哥,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刑年觉得自己一瞬间脑袋空白,嗓子眼像是被一口痰堵住,轻咳了一声说:“不知道,他没有提过。”
宋灵似乎松了一口气,说:“那我可以认为是没有了。”
刑年没有接话。宋灵接着说:“年年姐姐,我对崔宴哥哥有好感,你可以帮帮我吗?”
刑年看向远处,拿出姐姐的派头劝她:“宋灵,你现在还小,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以后你会有更多的时间,得到你想要的。”
宋灵点了点头,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刑年,说:“但是我还是想让他知道我的心意,这样可以先在他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刑年有些犹豫,但还是接过了信封。
宋灵走后,刑年看着手中的信封,她鬼使神差的打开它,粉蓝色的信纸上写满了少女心事,写着宋灵对崔宴的欣赏,写着宋灵对崔宴的爱慕。刑年看不下去了,紧闭了双眼,过了很久,她双手举过胸前,把信撕的粉碎,随即抬头看向天空,右手一掷,那些碎片就伴随着风吹散了、飞远了,就像从来不存在一样。此时,刑年显得有些疯狂,她心里一个声音告诉她,“他是她的”。
刑年在回教室的路上,在楼梯拐角被沈浪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