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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偌谨沉沉地睡着了,他的身体仿佛各个部位都在疼,四肢乏力。他皱着眉,觉得自己像是坠入了深海之中,越来越痛苦,越来越窒息。
直到一阵又一阵的敲门声唤醒了他。
庄偌谨终于从梦境中睁开了眼,室内一片漆黑。
“谁?”庄偌谨艰难地发出声音。
“是我,沈戈。”
庄偌谨摸到了手机,居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进来。”
沈戈还是等候了片刻,直到庄偌谨整理好后,才推门而入。他打开灯,庄偌谨果然脸色很差。
“你应该饿了吧?我买了粥,吃一些吧。”
庄偌谨连动一下都觉得费力,索性在休息间吃起了粥。
沈戈观察了他片刻,久久没有开口,庄偌谨突然抬起眼,把他的犹豫精准捕捉。
“怎么了?”庄偌谨的声音总算不那么哑了。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嗯。”
“以防万一,我还买了些药,你看合不合适。”
沈戈把药摊了出来,庄偌谨从中看到了熟悉的头痛药和胃药。
他上次在度假山庄就吃过这两款药,药效对于他来说都很有作用。
庄偌谨把粥吃得一干二净,“姜晚叫你买的?”
既然瞒不住,沈戈便坦诚了:“你下午一直都没有出来,我们都担心你的情况,但又不敢贸然进来。后来她说隐约听到你干呕的声音,跟你之前不舒服的症状很像,就去买了这些回来。”
“她人呢?”
“她把东西给了我,叫我送进来,现在应该走了。”
庄偌谨吃下头痛药,在等待药效发作期间,颇为煎熬。
他突然笑了一下。
与其说是笑容,不如说他更像是悲从中来,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反而牵动了嘴角。
在沈戈的眼中看来,庄偌谨的笑无比苍凉。
“其实我不是气她曾经和庄偌恒在一起过。”
庄偌谨缓缓开口,他注视着床单,像是自言自语。
姜晚和庄偌恒一起的事,是在他们认识之前,每个人都有过去,就算庄偌恒如今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庄偌恒的存在让他和姜晚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复杂了,也许他的家人会更难以去认同姜晚,但庄偌谨也认为无关紧要。
就算是她有所犹豫,也是正常的。
他愿意静待着姜晚下定决心。
“我最无法接受的……偏偏是她因为庄偌恒而放弃了。”
他什么都明白了,那天姜晚在舟市遇见的某个人,就是庄偌恒。他和她分别时,她还是像个明媚的太阳,他清楚意识到她的内心有他的位置,但是在遇见庄偌恒后,她变得患得患失,她因为庄偌恒而动摇了,他不再是她唯一的选择。
就算庄偌恒在七年前对她不辞而别,就算庄偌恒七年间没有联系过她,但只要庄偌恒一出现,她就永远无法忽视庄偌恒的存在。
外界都盛传这次庄偌恒会和他争抢庄氏继承人的位置,他满不在乎,他不计较得失,他自有他的应对方式。
但唯独在这段感情上,他不想和庄偌恒放在一起比较。
偏偏在开始之前,他好像就已经输给了庄偌恒。
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和庄偌恒长相相似,但血缘是很奇妙的东西。他居然忍不住开始怀疑,姜晚一直以来,是不是在通过他而寻找庄偌恒的影子……
庄偌谨捂住了脸,明明室内一片光明,他的身影却像是陷入了无尽的阴影之中。
——
姜晚上网搜索了一些护理发财树的方法,回到家后,她立即动起手来。
她今天跟庄偌谨说的话,其实不全是骗他的。
发财树的叶子真的开始发黄了,那么小的一个桌面盆栽,掉了几片叶子,就显得有些不雅观了。
难怪那天庄富豪会嫌弃它。
网上的人说这么小的盆栽,如果真的枯萎了,不如换一棵更加实际,要去拯救这样一棵发财树心思大于钱财,甚至还不一定能够成功。
姜晚却是执着了起来。
她已经毁掉了很多东西,她不想连一棵小树都放弃了。
姜晚捣鼓了好一阵子,最后把小发财树放到了阳台上。尽管明知道再妙的方子也不可能立即见效,但姜晚还是一直盯着它,恨不得它赶快又变得绿葱葱起来。
姜晚依稀听到了门铃的声音。
不疾不徐,好像就按了两下。
刚才姜晚为了拯救发财树,客厅里堆了很多报纸和剩下的工具,她怕风吹乱了东西,于是关上了阳台门。
姜晚还是想出去确认下。
她走出阳台,恰好看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亮了。
此刻没有了门铃声,姜晚便先过去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