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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线条柔和,是标准的鹅蛋型脸。加之神态平和自然,令观者舒心。
梳洗罢,二女一男就在出云的带领下向北行去。
谁也没有注意,梳妆台上的菱花镜早已不知去向。
初见十六,是在以异域歌舞闻名的陵春酒肆。
那日经过城镇正是午后,整个汉明城呈现出一种慵懒,放松的气氛。经过深浅巷子的时候,只见一名身披乳白杂花锦的少年,自在楼台栏杆处闲弹。他乌发松散,姿态随意,一双白嫩的男女不分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弄着拨子。再往上看,长发掩映下,他乌溜溜的黑眼珠正望着不知名的方向,眼神空寂。
“十六~!”随着内堂一声呼唤,这名少年遂停了拨子,起身翩然而去。
再见到他已是一年以后。此时的十六已声名大噪。陵春酒肆也因此生意火爆,客人络绎不绝。
他却仍是一身的乳白杂花锦,只不同的是上次是青葱水绿,这回是蔷薇绛红;上次松散的乌发,这回在脑后打了个髻,用一支极少见的红玉簪挽住。那红玉簪看似小巧,细看会发现上面精心雕琢了一只似凤非凤,似雀非雀的鸟类。然而肆中的宾客哪里会注意到这些?他们早已沉浸在十六奇巧的技艺里不能自拔。更有甚者以一种赤裸裸的欲望的眼光紧紧跟着十六。
平日的十六最爱发呆,谁也不知道一个人怎么拿上了琴就完全不同了。他眼神柔媚,顾盼生华,十指细腻白嫩,行云流水的琴音自他手下缓缓流出。然后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
曲不可谓不好,词不可谓不妙,然而在场的所有男人心里想的是,怎么把他压倒!
此时的李婉儿已在这异世生活了近三年,自由还没有得到,不过在江北,也算是想去哪去哪。那日她女扮男装,也在陵春酒肆,所以也一直忘不了那日的场景……
记不清是十六被灌下的第几杯酒,他白晳的脸颊早已泛起红晕,身上的衣领也已被扯开,如乳燕般周旋在围坐的宾客间。
“十六儿,过来让哥哥好好疼你一把!”一名面目周正的男人戏谑的说,他年约三十,姓方名正,正是当朝??,此次出行是私服,为的是查水患。只是……李婉儿看着他色令智昏的样子,暗暗摇了摇头。
十六朱唇微翘,略理了理松散的长发,翩翩然走过去。刚一近前,就被方正一把拉进怀里乱亲乱摸。这方正平时看着人模狗样,不想是这样的衣冠禽兽。十六却也不着恼,只软软的窝在他身上,玉手更是上下撩拨,直把方正搅的把持不住。在场的各人都知道今天的主宾是这位方大人,眼红也只得干看着。于是四周艳香缭绕,依红偎翠,浅笑轻吟,大家各找各的乐子。
李婉儿突然发现她无比的尴尬,与她同来的出云也同样尴尬,二人面面相觑,出云的脸突地一红,扭了开去。
正尴尬的要命,酒肆老板发现了这里的气氛,她眼光在二人身上一转就明白了,甩着手绢走过来:“二位爷,楼上有雅间,二位爷喜欢清静不妨去休憩一会儿?”说完在李婉儿的身上特别留意的看了一眼。
这一眼把李婉儿一辈子的害羞都给看出来了,血液“刷”的一下,瞬间上了头。解释吧,解释什么?不解释吧,不就默认了么?她这边嗫嚅着不知道要说什么,那边出云已缓过神,略一颌首:“如此,多谢老板。”
正当二人起身要上楼的当口,场中突然生变!
最先听到的是一声杯子摔碎的声响。这声音在酒肆本算不上什么稀奇。锭头银箅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觥筹交错间,酒色正酣时,打碎一两只杯子又有什么要紧?只是这一声并不大的脆响后接着就是一声惊呼,然后喧嚷的厅内立刻安静。
李婉儿回头的时候,只看到原本被方正搂着的十六从一具尸体上慢条斯理的站起……然后就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走出去了……
尸体?众人瞪大了双眼。看着方才还生龙活虎的方正此刻已变成了死人。一阵沉寂之后,众人惊叫的惊叫,奔逃的奔逃,李婉儿再回头看,酒肆老板却不见了踪影。
出云来不及多想,一把抱起李婉儿飞身上了楼顶,迅速离开了现场。
城西绣罗街口
一名身着半旧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似乎等了很久,看见施施然行来的绝色少年,淡淡的问道:“办好了?”
“嗯。”少年轻轻应了一声。
灰衫人也不多言,身形一飘,已在百步开外。少年略顿了顿,也紧随其后。一身轻功比起灰衫人来也丝毫不逊色。
二人均没有发现,方才在绝色少年到来的时候,城西绣罗街口绣罗坊的门,轻轻的启了一个缝隙。随后,又轻轻的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