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之前讯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袒露?”
“其实我后悔了,昨天动手的时候却没有任何快感,本想以命抵命,竟然不合时宜地想着事情败露后如何活下来,我想过叛逃族地,去找没人知道日向的地方,但我能力有限,知道不能永远逃下去,原来我竟然还是个懦弱无能的人,因为……我现在想要活下去了。”
竹千代虽然缄口不提凶手,但扉间知道对知情人灭口是让彼此都安心的暗示,凌动手的时候就该知道后果,现在却想活下去,并且很认为自己可以活下去,如果椿不出面她又该怎么保全自己呢。
日向凌杀了贵族,又企图和宗家讲条件,日向恐怕不会同意的吧。
果不其然,仓平攒了许久的怒气都朝她发泄:“我真不敢相信是你亲自动的手,你甚至都不愿意掩饰现场痕迹,宗家和分家早就商议过对你的处置,当然是杀掉你以儆效尤,不然我们如何面对之前被处置的其他族人。”
“那么请纯本大人为我美言一句。”凌看向分家坐席中靠前的一位。
大家都把目光准确地聚集一位样貌端严、不怒自威的白眼男人身上,他立刻义正严辞地拒绝:“凌,为了活下来又要算计到我身上了吗?”
仓平在纯本和凌之间打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所以我只好把话都说清楚了,”凌不意外得到这样的回复,但又有一丝不甘重复一遍,想要确认纯本的回复,“纯本大人,请允许我再次请求您一次,请为我说句话吧,作为分家有分量的人,您的话大家不会不听的。”
分家中坐在最前面的男人斜睨了下方的纯本,朝着仓平点头,公事公办地说:“宗家,凌年幼时就不听管教,经常受到教训惩罚,我们应该尽快处死她,不然她迟早会让日向再次蒙羞耻辱。”他抬头看向主位上的千手扉间以及边上打算看戏的椿,提醒仓平迟则生变。
他已经听出了凌有威胁之意,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已有不好的预感。
斑听到椿发出了有违此时气氛的吞咽动作,顺着目光过去,她炯炯有神地看着矮案上的果盘,放在膝盖上的手也有些蠢蠢欲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品尝一二。
明明她才刚吃过中午饭。
椿被斑瞪了一眼,懒散地托着下巴催促道:“日向族长,需要我们避嫌么?”
扉间也注意到椿的动作,咳了一声:“看来这件事另有隐情,仓平?”
仓平还没有做好决定,犹豫了一会儿,凌认真地说:“纯本大人不想为我求情,是让我亲自说出来吗?”
光从说出的内容知道话里有话,尤其语气如此虔诚,一点没减浮想联翩,反而徒增怪异。
众人纷纷侧目,没有出声,纯本额头上的皱纹越来越深,绑着钵卷都遮盖不了,一滴汗珠从脸侧流下来,尤其是仓平和主位上的其他大人一同投过来的目光让他快招架不住,他的身体止不住地开始颤栗,昭示着凌的话并非胡搅蛮缠,刚才替他说话的分家忍不住说:“究竟是什么事情——”
纯本终于忍不住大声呵斥她:
“忍族里面没有性别之分,凌,怨恨我有什么用!难不成其他族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吗!?如果不用上战场厮杀就能用身体得到同比的回报,我甚至宁愿自己是女人!每个人都做好了为族奉献生命的准备,无论你还是我们都是抱着必死决心过着每一天!”
“纯本,别被她激怒!”
“你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里了,如果是设计栽赃我们绝不能饶恕!”和仓平平时走得更近的分家说。
“所以你用了我来满足私欲,你对得起自己的家庭,对得起你的名声吗?”凌平静地说,“你还将我献给中村用作交换利益,这也是为了日向吗?”
众人一片安静,椿眼睛发亮,无声地做出了“哇哦”的嘴形。
斑低声说:“椿。”
在场人哪有不明白,对于女忍者来说,这种年纪还有不错的容貌,如果战斗力不强,充当什么工具不言而喻。女忍者被拿来当作游女的事情屡见不鲜,联系到中村友则的身份地位,要求忍族贡献适龄的漂亮女人,也是贵族里屡见不鲜的事情。
但对于一个忍者大族来说,为了洗去身上卑劣名声,标榜与三流忍者不同,一般不会把这种事情放在明面上。族内忍者的任务都由仓平最终过目同意,也知道被使用的族人有心存不满,但决心杀掉贵族的却只有凌一人。
但仓平却不会这样对待一个有能力的族人,他立刻知道这是纯本越过了自己,对凌的另外指派。他看着纯本,厉声说:“她说的是真的吗?”
纯本连忙否认道:“我,我只是——”他左右看着对自己面露失望的同伴,却说不起其他的解释。
凌将手叠放在腹前,面容平和,仓平看到这一幕,心中却莫名一抽,仿佛里面还有他不知道的关键,尤其是纯本的性情可不是如此容易激动,好像他们之间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没有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