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生我的气吗？

隔了半个小时，又有四个字。

“不要生气。”

林岁岁惶恐，抓起手机猛点，“没有没有，没有生气！绝对没有！”

我哪敢生气，你是大佬！

啊啊啊啊回我啊！

徐乔树低着眼，屏幕的光照在脸上，嘴角勾起。

“你怎么跑去买鸡爪了，不学车吗？”林芷溪继续发信息给他。

“学。”徐乔树想逗逗她，“你会瞧不起我吗？”

“怎么可能！”林芷溪怒！“怎么这样想我！”

“每一个职业都是值得尊敬的，只要不偷不抢。”

哪里丢脸了，林岁岁觉得徐乔树好厉害，也许是对他自带滤镜。

高考完的一个大男孩，陪妈妈下午一起去卖鸡爪，妈妈有事的时候一个人看摊，真的很了不起。

“我也这样认为。”他当然信她。

夜晚的星空星星很少，但很亮，路灯下，徐乔树坐在摊位前，摆弄着手机，灯光反射在他的脸上，面无表情。

林岁岁发来一句，

“加油！我是你的妈妈粉。”

“啥子哎？”

徐乔树呆住了，想不明白一个妹妹，怎么能把他当儿子看。

林岁岁问他，“为什么坦白啊？哈哈哈。”

“因为不舒服。真心对真心。”

林岁岁嘴角微抬。

那天坦白开始，徐乔树便会分享他的看摊日记，再也不是干巴巴的图片。会告诉林岁岁，虽然现实里不善言辞，但毕竟隔着屏幕，他，已经开始放飞自我。

“刚刚有只小狗过来了。蹲在我脚边，看见顾客就咬，把人都吓走了，气得我汪汪叫把它吓走了。”

“汪汪叫？”想象不来。

“哈哈哈哈哈哈骗你的。我一蹬脚，它就跑了。”

“今天有个老大爷，我希望他去看看眼睛。”

“啊？”

“他走过来看不清鸡爪，以为是水果，问我，‘切好的菠萝怎么卖’，我说是鸡爪，他说，‘啊？橘子？怎么这个色？’”

“哈哈哈哈哈哈，果不其然，老眼昏花。”

周末，徐乔树没和妈妈去摆摊，难得休息，林岁岁打吃鸡，问徐乔树打不打，

“打不打游戏啊？吃鸡。”

“我可以下一个。”

十几分钟后，

“下好了。”徐乔树登上游戏，取了个名字，看不出性别。

他在社交软件上喜欢用小猫做头像，而林岁岁，在从初一到现在，都喜欢用男头。

林岁岁拉徐乔树打了一把。发现他连枪都不会捡。两个人也不开麦克风，只是打字。

徐乔树在捡枪，换了m4，发现ak在地上，又点了一下。

想把多余的子弹扔下去，丢了5.56子弹，又捡起来，思考了两秒，不对，把5.56子弹拉到背包外。

“你好呆啊，第一次见。”

徐乔树脸红红的，有点不知所措，拿着手机回着，“不擅长的东西。”

“我懂，就像我遇到数学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比我厉害。”

三号队友是个大学生，今天也许吃了火药，

“你个女生玩什么游戏，还这么菜？菜就菜吧还不擅长？哈哈哈好会找借口，好好笑哦~”

瞧不起女生？

林岁岁正打算打开麦克风骂回去，想维护“小呆呆”，但是徐乔树先了一步。

过了变声期的声音很好听，阳光中带了一点磁性，还夹杂着愤怒，“你个男的这么没素质？”

“哟？男的，那更不得了。这么菜？”队友怼了一句。

岁岁忍不住了，开麦就是一句，“你杀了几个就这里瞎嘚瑟！男的女的，都能打游戏，不管打得如何！”

“吃多了吧，管这么多，我给你健胃消食片~”

徐乔树安静了十几秒，三号队友还在骂，不堪入耳的声音让徐乔树缓过神来，

“你个男的怎么这么没素质。”

队友没长耳朵，继续骂着。

林芷溪说，“我们自雷吧。”

徐乔树求之不得。

下一把，两个菜狗踏上战场，一路都在被追杀。林芷溪打得很开心，但徐乔树被妈妈召唤。

徐乔树说把游戏给他弟弟玩，他说他得去给鸡爪剪指甲。

“我给我弟玩，不是你师父，小朋友。”徐乔树警告着旁边的弟弟，让他好好玩，别乱跑。

林岁岁没意见， “好啊。”

应得真快。徐乔树想着。

接着，没人说话了。

林芷溪开了把游戏。

“小朋友，要不要六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