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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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唯一一回跟他对着干还是为了不跟我结婚吧,”关衿嘴不光贱还闲不住,一口京片儿说得贼溜,“为了不嫁我家都不要了,我是不是还挺应该荣幸的?”
顾屿一直不知当年付惜禾随母亲离家的内情,这会儿面上无欲无求与世无争,实则耳朵恨不能竖起来,巴不得这二世祖会说就多说点。
然而二世祖半点没get到他隐晦的渴望,偌大一张嘴又跑起了别的马:“嘶,付惜禾,你说我这么一个夜店门前走一走,美女追我九条街的优质单身男青年,有哪点不好,让你这么避如蛇蝎?”
此话一出,车上正津津有味偷听八卦的兄弟姐妹们险些笑出声。
付惜禾心累扶额,终于没忍住问:“你是穿越来的么?”
“我当然不是,”关衿挺起胸脯,还一脸骄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土生土长京城人,一出生就住在财富公馆,那七万块一平的地界,都是老祖宗为我打下的江山啊……”
“停,我知道了,刚刚就随口一问,”付惜禾打断,“毕竟……这年头很少有人像你这么说话了。”
关衿:……
***
有二世祖在,漫长又颠簸的路途竟意外愉快。
顾屿看明白了,关衿装得人五人六,其实就一地主家傻儿子,平安这么多年没被骗去缅北,足见关家在请保镖上肯定很舍得花钱。
大巴先把负责清水湾的部分同事送到住处,随后载着付惜禾他们到公司一早租好的民宿。
他们住在东刘村与县城交界地带的一排小平房,倒不是公司抠门,只是想要住得更好则需再往县城中心走几十里路,那样的话通勤时间就长了。没法,还是东刘村太偏。
付惜禾简单扫了眼,房屋老旧,设施倒齐全,也还算干净。
这些年她什么地方都住过,对环境并不挑剔,只是顾屿又住她隔壁,让她有点闹心。
好不容易下定坦诚的决心,经关衿一闹就此夭折,顾屿又成了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的人。
好在顾屿没揪着她那未尽之言不放,他全然忘了似的,除去探讨工作事宜,私人时间就只点头寒暄,还有……继续监督她的一日三餐。
顾屿转变很大,和重逢之初危险又颇具压迫感的他就像是两个人,付惜禾有时会想他是不是在憋什么大招,可人家满脸坦荡一身正气,她又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总之无论怎样,跟能看不能摸的前任低头不见抬头见,都不是件多快乐的事,她只能再次全身心扑在工作上抵御胡思乱想。
东刘村并不依山傍水,没什么了不得的环境资源,这里的百姓世代务农,生存全靠分得的一亩三分地。
他们勤勤恳恳,他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他们是最穷困的农民。
也正因此,越来越多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以逃离故土为志向,“不努力学习只能回家种地”成为一种调侃,农民这一肩负民生的伟大职业沦为一些人口中骂人的词语。
东刘村荒了好几片地,付惜禾跟顾屿商量了一下,决定从这儿的支柱产业——农业入手,打造一片新型农场作为农业研学基地。
乡亲们愿为家乡的建设付出,付惜禾却不能真以最低租金租下村中空置的房屋土地,他们与闲置土地的主人一一签订了房屋股,以保东刘村发展起来后,他们能实实在在从中分到羹。
一行人奔走好几日,终于敲定了划为新型农场的最终区域,他们凑了有五亩地,最边上连着个小池塘,可开发的空间很大。
取得阶段性的进展,大家决定短暂休整一个下午。
关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跟着他们跑了几个半天,经过这些日子,大家也都知道了他傻,不讨厌他,还很喜欢叫上他玩——关少爷财大气粗,逢组局必请客。
关少爷确实阔绰,在他们“集体宿舍”周边也租了间小平房,美其名曰同甘共苦,实则只有吃饭喝酒聚会这种“同甘”时刻才会过来一趟,晚上从不在那儿住,后来他那间房就演变成了大家的会议室。
关衿很喜欢缠付惜禾,还动不动拿那丢人现眼的前未婚夫妻关系出来说,他说什么做什么付惜禾都由着他。
这少爷说好听点有一颗被惯坏了的赤子之心,往难听了说就是脑子有泡,付惜禾看出他对自己没兴趣,只是单纯想跟顾屿搞雄竞,胜负欲可以与她弟弟石风匹敌。
顾屿自诩成熟男人,同样不跟他一般见识,只是觉得此人甚烦,是以吃过午饭他就偷偷拽了付惜禾出门,难得的“浮生半日闲”,可不能让那烦人玩意儿缠上。
顾屿在路边拦了辆人力三轮,付惜禾高中时很喜欢坐,可惜逐渐被各种打车取缔,现在市里很少见了。
三轮车头顶有篷遮阳蔽雨,左右敞开,呼吸间徜徉的是自由的风,因是人力蹬的,速度不会太快,还能看清一路的风景。
微风裹挟着雨后的残余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