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杀
东主猝然离世,清临不能久荒域离,需马上护送师兄回风月山庄。
风月忽然想起,当时清临语重心长地告诉她,不要乱走。而那时她没有听懂。
灵柩前的风月忽然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清临阻拦道:“庄主,我们需启程了。”
风月忽地回返,对清临道:“马上启程,带上清洵他们。我稍晚些。”
目光扫过风曲、风叶、风影,“好好跟随北主,不许胡闹。”
随后示意风离跟上,跨门出去。
院门外,清洵追出来,风月没有停步,“清轩没有时间再去组织一场精密的刺杀,我会小心。告诉北主放心,我马上回去。”
清洵眼睛还肿着,摇头笑道:“北主是要我劝庄主回去,但我想说的是,不用为父亲的离世太过悲伤,父亲弥留之际,曾拉着我的手告诉我,‘能好好告别,是很圆满的善终\''。”
风月脚步一顿,带着风离消失。
云来客栈里,掌柜在柜台算账,客人聊天饮食,风月挥袖一掌击去,空无一人的楼梯轰然倒塌,二楼一个上等房间被揭去了半面墙,里面没有人。
锦都城鱼龙混杂,见了这架势,人群慌乱逃命,掌柜被惊变吓得抬起头来,和伙计正欲劝架,见红衣女子一身的杀气,沉沉散发着近我者死,连忙疏散客人,接连逃命去了。
顷刻间,热闹的客栈干干净净,只余几盏烛火明灭。
这时一袭雪白的衫子定在门口,鱼贯而出的人群撞在他身上,他只定定看着红衣女子,恍然无觉。
他慢慢走到风月身边。
风月握紧拳头,压抑着浑身的怒火道:“沐清毓!这件事你知不知道,或者说,有没有参与!”
清风缓缓张嘴,却说:“我身不由己。”
风月冷笑一声,知道没有问第二句的必要,压抑的怒火被这一句狠狠点燃,“很好,你永远不必身不由己了!”
浑身红绸炸开,鼓荡在空间里,风月寒魄上手,一道银光破开烛色,直刺他的咽喉。
她早已分不出,这是不是为故意激怒她。他从午膳被沐韶凌召去,至晚膳还不归,分明是等一个好消息,让他失望了。
那一剑就是为夺命而去,直至剑锋逼近颈项,清风才抽剑格挡,泠然的霜雪之意相撞,似乎空间飞满冰碴。
那柄剑刃比寒魄稍宽,雪白的剑身冰清玉洁。
霜雪明。见他手中拿着的剑,风月更怒,“你不配拿它!”
风月战意极盛,任何人贸然出手都会被她伤及,满屋建筑被剑气毁了大半,木屑乱飞,地上布满裂痕。
风月杀意盛时几乎摧枯拉朽,几人能胜,清风剑法高妙,原本滴水不漏,举重若轻,可在完全凌厉的剑势威压下,一切巧妙抵挡都无用。为保命,他不知不觉间已不再是招招留情。
剑光纵横的交锋,清风心无杀意,逐渐力有不支,侧身躲过寒魄,骤然被左手的冰魂划伤肩膀,这一伤,清风微有滞缓,勉力横霜雪明在胸前挡住穿心一剑,虽然截住,却被气劲震得内里钝痛,喉中涌现腥甜。
不容喘息,横转剑身挡住一击,整个人震退几尺,正撞在后墙一道斜劈成长刺般的桌木上,从左腹穿出,一片血光。
清风嘴角涌出血迹,滴落在白衣上,墨发散在腰下,伸手撑住地面,似乎想站起来,完全没注意冰寒的剑锋已亮成一线,如一根银针,向眉心刺来。
忽然又是一道寒光,一把古铜色重剑与寒魄轻薄的剑身相撞,滋出一连串火花,墨衣的乌霜挡住了剑锋,拦在他两人中间。
“让开!”风月一身张扬的红衣,杀红了眼。
乌霜双手架着剑 ,喊道:“清风!快解释啊!……你先听他说!”
风月:“他已经承认了!”
乌霜险些手滑,“你跟她说什么了!”
僵持不下,风月收势,仗剑再往清风刺去。
乌霜已收剑入鞘,只用剑鞘频频阻挡她的刺杀,还一边为两人周旋,“风月,你先冷静!我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是清轩的挑拨!”
风月不要他的命,他却步步不让,风月眉目一凛,招式愈趋凶狠,乌霜渐渐招架不住,急道:“不要逼我跟你动手!”
风月骤然被激怒,“我连你一起杀!”
风离已移过去,将刚站起来的清风摁跪地上,枫雪剑架上他的颈。
风月被纠缠得发恼,冷声道:“风离!”
清风颈上顿现血痕。
“住手!”知道她吃软不吃硬,乌霜退后一步,干脆弃剑,矮身单膝落地,挡在清风面前,替他拦了一剑。
寒魄刺入他左肩。
四个人就这样僵持着。终于,风月拔出剑,剑尖斜指地面,血一滴一滴砸在一地狼藉上。
乌霜长剑撑地,道:“他是被人故意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