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话 又是绿豆

妃，无动于衷，淡淡说道：“业良喜欢吃绿豆沙，我要给他挑最好的。”

侍女劝阻说道：“内亲王妃大人，这些绿豆已经够多了，你昨天一整晚都没有睡，这样会累坏身子的。”

内亲王妃，仍然没有理会，说道：“业良喜欢吃，我就多拣选些。”

“这里的绿豆，已经足够业良亲王吃一周了，您还是歇一歇，让奴婢来做。”侍女终于忍不住，伸手过去想将金盘子拿过来，接替她的工作。

内亲王妃，终于抬起头，她望着侍女，说道：“奴婢？你不是奴婢，你是我异母妹妹，不要这样称呼自己。”

那侍女恭敬的低头，双手向前，拜在地上，说道：“内亲王妃大人，您的体恤，岑子知道，但在宫中不可以坏了规矩。虽然这里没有外人，内亲王妃大人也不介意，岑子却不能不顾身份。姐姐您厚待于我，留我在宫中，照顾我，才令岑子有了安身立命之地。身为庶出的我，能居于宫中，金襕加身，得此荣耀，心愿足已。现在我的身份，是侍奉内亲王妃大人的侍女。内亲王妃大人的好意，奴婢感激涕零，不可造次。”

高津内亲王妃，伸手去扶岑子，说道：“业子不在我身边，业良疯了……，岑子……你是我身边唯一的亲人了，我怎可以让你委屈。”她的话语中，带着对自己人生的无尽委屈与辛酸。她哽咽说道：“我怎可以让你也受委屈。”

“岑子是自愿的，只要能留在宫中，留在内亲王妃身边，奴婢不委屈。”岑子被高津内亲王妃，扶起，她抬起头望着内亲王妃，用很小的声音轻轻，说道：“姐姐，让我帮你吧！”她的声音小得几乎无法让人听见。因为她不想让人听见。

她的话中有话——让我帮你？帮你拣选绿豆？帮你想法子？高津内亲王似乎没听懂，也似乎不为所动。她将头转向一边，说道：“不用了，已经太多。”

放眼望去，殿内的地上放着一个个金桶，每个桶中都装满了绿豆。一桶一桶的绿豆，排在殿内，铺满整个弘徽殿。的确，太多，已经太多。高津内亲王妃望着绿豆，定定的出神，岑子不敢多言。

殿内寂静无声。

终于，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殿外一个侍女跪行进来禀告，说道：“内亲王妃大人，皇太弟来访，在殿外等候，是否见？”

是，大伴哥哥，他竟然来了。高津内亲王妃说道：“请他进来。”“岑子，帮我整理衣饰”，高津内亲王妃似乎有点紧张。

东瀛礼数严谨，男女有别，女子的脸容不能轻易让男子见到。一旦完成成人礼，父亲与女儿相见也要遵循礼数，以竹帘相隔，或者以扇遮脸。相隔着竹帘，高津内亲王妃与皇太弟，他们彼此其实不能看清楚对方的，又何须紧张。

弘徽殿静得无声，连大伴亲王从殿外进来，衣裾沙沙之声也听得出来。

侍女们低头叩拜，退到竹帘后，大伴亲王绕过那一桶桶绿豆来到内殿。若非亲眼所见，无法想象皇宫中最尊贵的内亲王妃，竟然在干这些活。

高津内亲王妃，吩咐说道：“众人都下去。”

整个大殿中只剩下三人。

岑子试图从帘子里窥探皇太弟的相貌，但似乎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

大伴亲王知道，剩下的必定是可信之人，因此也不顾忌。大伴亲王说道：“高津妹妹可好？不知道是否听到一个传闻，有人要杀前太子高岳。”

高津内亲王妃，听到这个消息似乎不太高兴，说道：“大伴哥哥，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我可没兴趣知道。”

大伴亲王说道：“那么有一个消息你一定有兴趣，有人要杀橘嘉智子，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大伴哥哥，你到底想说什么？”，高津内亲王，有些怒意。

“你不知道？我就是来告诉你的。连我都知道的消息，你竟然不知道啊。”大伴亲王，转头看了看满地的绿豆，说道：“高津妹妹，在拣选绿豆，看来是太过忙碌，两耳不闻窗外事。这绿豆还不够多，妹妹有空再拣选些吧。你多多保重，哥哥不方便逗留，告退了。”

大伴亲王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岑子问道：“他说什么啊？不明不白的？”

高津内亲王，毫无表情，脸色发青，一言不发。是生气？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