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百济永继

见过“百济永继”之后，嵯峨天皇的心情很不好。天气逐渐转凉了，回头要让人为门院中的人添衣。嵯峨天皇默默的离开门院冷宫之时，心情很低落。百济永继衰老了很多，连动作都变得迟缓。嵯峨天皇记得昔日她是多么的年轻、靓丽。她的笑容是那么的和蔼，如今皱纹爬满她的脸。

嵯峨天皇心中对她是深深愧疚，若不是自己当年年少多嘴，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若不是自己当年对父皇说，在母亲的宫殿中见到了一个漂亮姐姐。若不是自己在当年父皇问，漂亮姐姐叫什么名字时，自己说了出来。若不是自己在当年告诉了父皇，漂亮姐姐叫：藤原百济氏。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就不会发生之后的这么多事了。

当年自己太小了，竟然不知道漂亮姐姐是父皇的女嬬。当年自己太小了，完全看不出父皇听到这句话之后，眼中喷出怒火。甚至不知道，当年那个一直与自己玩得最合拍的小皇弟是漂亮姐姐的儿子。当年自己太小了，不该多嘴的。因为自己的年少无知，才令漂亮姐姐和小皇弟在皇城中饱受生活的艰难。

最终知道——因为自己的这句“藤原百济氏”，父皇从此对漂亮姐姐不待见，对小皇弟也越发疏离。直到自己成年之后，才终于知道原因。最终知道，“藤原百济氏”这个名字背后代表的含义。终于知道，父皇为何这么这么做。

“藤原百济氏”这个名字，包含了太多太多的隐情，以及太多太多的坚持。若不是自己，这一切、一切都不会发生。漂亮姐姐和小皇弟的命运，也不会改写。就是因为自己，从今以后再也没有小皇弟，只有被贬的臣下。自己很愧疚，愧疚得，甚至不敢对任何人说出当中的因由。愧疚得，只敢将这件事深深的埋入心中，将之包裹住——成为心茧。然而发生了的事，终是无法改变的，这世界没有后悔药。

站在冷宫的院门，嵯峨天皇心情起伏，内心不安。

嵯峨天皇如行尸走肉般，沿着宫墙走回皇城内里。回到皇城内里的嵯峨天皇，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心情不好，也不能作为放任自己的理由，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没有时间让自己心情低落、情绪不稳。

嵯峨天皇要让自己迅速恢复生机，他说道：“阿闲，去召文子过来。”

“文子？”，掌侍菅原闲子，略一思索，即刻明白天皇陛下指的是“文室文子”——那个昨晚刚受了宠幸的侍女，“是，天皇陛下”，菅原闲子恭恭敬敬的答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须臾之后……

“天皇陛下，文子到了”，菅原闲子立在文台的竹帘之外禀告，然后再次躬身退出了殿外。

“天皇陛下，你召奴婢……”，竹帘外的文子低垂着头跪着，声音微微有点颤，显然是紧张得很。

文子的话还未有说完，已经被嵯峨天皇抱起。嵯峨天皇说道：“用尽你的全力，让我开心起来。”

“奴婢……”，心中的话未能说出，因为嘴巴被嵯峨天皇的双唇堵住。

“什么也不要说，让我开心起来”，嵯峨天皇笑起来可以迷倒万千少女心。不知为何，文子却是觉得嵯峨天皇满带着笑的脸上，隐隐含着伤感。

宫中流言蜚语，再度传起……

“知不知道，天皇陛下刚刚又宠幸了……”

“你是说，天皇陛下刚刚……”

“就是那狐狸精。”

“你是说……你是说文室文子？”

“天皇陛下真花心，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宫中糟了这么大变故，他还有心思记挂着儿女私情。

“真不知道那狐狸精对天皇陛下施了什么妖法。”

“嘘，别这么大声。”

流言蜚语，绝非无因，嵯峨天皇花心、好女色也是实情，难免落人口实。无论如何，嵯峨天皇的心情在一席温存之后变得很好。这就是他调节自我的方法么？

嵯峨天皇重新坐在文台前处理公务。空海大师出了平安京，河内传来消息，让嵯峨天皇派兵封锁西郊。“要派兵吗？”，嵯峨天皇心中在盘算着。

“赈灾的兵士，兵卫府的派出去接平城上皇女眷、血脉女眷的士兵，加上派到皇室御庙的守卫，如果加上派去保护高岳的侍卫，封锁西郊的士兵，那么……”，嵯峨天皇在盘算着，神情严肃。这与他平日里嬉笑怒骂的样子非常不同，判若两人。

到底是什么阴谋在策划着呢？

嵯峨天皇能否看得出其中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