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话 爱是成全

智泉一边察看寝室内的黑暗结界，一边回答着白纸妖的问题。

白纸妖担心智泉，喜欢正子内亲王，不是喜欢自己。但智泉的回答是……喜欢正子内亲王。也喜欢自己。但……并不是只喜欢正子内亲王。也并不是只喜欢自己。喜欢所有的众生，这就是智泉的答案。

能被智泉所喜欢，白纸妖心中暗暗的感到欢喜。原来，被人重视，被人喜欢，是这么幸福的事。

白纸妖问道：“智泉君，你胸前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智泉再次回过头来，说道：“十八姬说的是心口这个伤吗？这个是被一个白发老婆婆伤的，不过她不是故意的，她当时失去了理智。”

白纸妖说道：“既然她已经失去了理智，智泉君你为什么还要去理她？让自己伤得如此重。”

智泉听到白纸妖的话语中，带着责备与悲伤。于是重新走回寝帐，微笑着，说道：“我不能抛下任何一个众生而不顾。虽然受了这伤，但白发老婆婆与清凉殿中的怨灵，都受到了地藏菩萨的接引。我负的这一点伤，实在太值得了。”

白纸妖心中紧紧一揪，不禁想道：“这点伤？智泉君，你可知道，你心前这伤口，若再深半分，便会当场毙命。”但，看到智泉那充满希望的眼神，白纸妖这话没法说出口。白纸妖知道，即使要智泉为众生牺牲性命，他也是在所不惜的。

“所以，智泉君你身上的伤都是为众生所担负的？”

“是，我自愿为众生所担负。”

“智泉君，因为你是修行人吗？”

“十八姬，不是的，即使我不再是修行人，我还是会这样做。”

“智泉君，这是为了什么？”

“十八姬，因为我爱这个世界，爱所有的众生。”

“哦，原来如此。”

智泉看到白纸妖很失落的样子，言语中包含着很不是滋味的落寞。

智泉说道：“十八姬，我也爱你，为了你，我也愿意不惜一切，你不要妄自菲薄。”

白纸妖自言自语的说道：“智泉君爱我？你若娶我，就要放弃修行人的身份，你真的很傻。”

“十八姬，你明白吗？我并非因为修行人这个身份，才爱护这世界的众生。爱护众生，即使不是修行人也可以做得到。你也可以做得到。”

“我？我做不到，做不到爱这个世界，爱所有众生。”

“十八姬，有喜欢的人吗？将你喜欢这个人的爱意，转移到众生的身上，去爱每一个众生，那就可以了。”

“智泉君，我真的不知道，你所说的爱是什么？爱一个人，不是希望能待在他的身边吗？希望拥有他吗？”

“爱一个人，只要他开心、幸福就好，并不是要将他捆绑在身边，默默的在远方守护着也是爱。”

白纸妖心中迷茫，它一边用手摸着智泉胸口的伤，一边很疼惜的问道：“到底爱是什么？我不明白，难道智泉君这满身的伤就代表着爱吗？我不想你受伤啊。”

智泉轻轻说道：“爱……爱是付出，不是索取，不求回报，爱是成全。”

白纸妖听了智泉的话，心中猛然一动，怎么回事呢？

——泪水不由自主的从眼中滴落。

在白纸妖的心中：“爱所有的众生，我做不到啊，到底要怎么样？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向智泉君表达我的爱？将智泉留在这里是剥夺了智泉对众生的爱护。智泉君一定会讨厌我的，我不想被智泉君讨厌。”

泪，便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噼里啪啦的往地上掉。心，便如同被割开一样，刺刺的痛。白纸妖的灵魂，如同被撕裂一样，精神无法集中。人类的感情，爱、慈悲、甜、苦、酸……百般滋味都涌上心头。

随着白纸妖感情的变动，幕后敌人对白纸妖的掌控被削弱了。真是低估了智泉这个小和尚，竟然可以动摇了白纸妖的意志。动摇了控制权。

名字是最短的咒。从白纸妖被智泉赐予“十八姬”的名字，白纸妖就再不是敌人的白纸妖了，而是智泉的“十八姬”。从飘飘白纸一片，到贵族美女，十八姬开始拥有了感情，开始变得有血有肉。在智泉的温暖、慈悲之心的感染下，开始能感受温柔、体会温暖，开始知道爱与慈悲。有血有肉，能感受人情冷暖，感悟爱恨情仇，明辨是非黑白，这就不是冷血无情的妖了。

智泉的厉害，敌人终于感受到。智泉你是早有预谋的吧！以名为咒，不会行房，这些都是你的阴谋诡计吧！真是失算了。不过，要离开结界，也终是没有可能的。白纸妖即使内心动摇，不愿杀你，不愿害你，你也只能被困在结界中。没有你的援助，空海一人孤掌难鸣，能坚持得多久呢？待平安京的民众都变成妖物，看嵯峨天皇又能如何逃得过这一劫？你若要冲出结界，唯有杀了白纸妖，最终你的内心只能被黑暗浸染。

最终的赢家还是我。幕后的敌人，在冷笑。

白纸妖不知道自己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