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联邦第一军校的各种典礼一直都是按照全联邦最高规格和档次来举办的，场面宏伟壮观程度全然不输某某部长外出现场。受邀的都是军界扬名天下的大人物，其中当然也包括宋屿衡和林迹深。

每学期的休业式，各个系都会选出一位学生代表进行学期结业报告，三年下来非研究系每学期的结业报告都是由宋问夏演做的，非研究系看似是一个大系，实则就是全面的军人培养小系。而其他的指挥系、武器研发系、实验研究技术系等，实则都是属于研究系这一大类的。指挥系每学期的结业报告也都是由林衍演讲的。

林衍如果没有因为分化成Omega而被迫选择非研究系，或许远比自己优秀。很多时候宋问夏都会不争气地想。

“发什么呆。”宋屿衡踱步到宋问夏身边，双手报臂，目光微微侧下来看着比自己略矮的女儿。宋屿衡眉眼微沉，脸庞曲线端正而锋利，嘴角微抿总有化不开的凌冽，年逾四十气质依旧没有和慈祥沾一点边。

两位联邦第一Alpha的气场压制住了现场的众多学生老师。宋家父女站在一起，就是妥妥的联邦半壁江山。

“在想事情。”宋问夏垂眸，流露出些许对父亲的尊敬之情。

“你不用担心下个星期开始的全封闭训练，那对你只是小儿科。”宋屿衡微微仰头，演讲厅里鲜亮的灯光从他的眼眸中闪过，他的眼里微微亮起少年的光泽，“如果你连训练的门槛都过不了，我就考虑和你妈再生一个了。”

宋问夏对宋屿衡突然而来的冷幽默没有丝毫的动容，她现在所收获的压力与关注，都是宋屿衡曾经体会过的，她走到今天只是在沾宋屿衡的光，走宋屿衡的老路罢了。

我会证明我比你强大。

宋问夏微眯起眼，看着远处的林衍与林迹深相谈甚欢，和他们溢满截然不同的氛围。

头子，你等着吧。

宋屿衡从来没有拆穿过宋问夏的一些小动作。他清楚，他明白，因为他以前也是这样的性格。如果没有自己的野心和谋划，他宋屿衡也走不到今天。

“阿衍，”林迹深察觉到自己儿子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飘向其他方向，回头寻找又抓不住他目光的焦点，“在看什么？”

“没什么，在看其他同学准备而已，”林衍收回目光，小心地整理着手头上的发言稿。他今天穿了一套类似于新生讲话那次的衬衫和西装裤，但是折叠的袖口和立领上的烫金刺绣使他看起来比之前略显金贵，本人经历三年也有了更深厚的气质的沉淀。

宋问夏的目光飘移而过，看着林衍的白衬衫立领微开，露出白皙的脖颈和喉结，两者与烫金刺绣若有若无地呼应着，联邦第一硬是没忍住，血液短暂地沸腾了一下，又很快被压制。

和往常一样，学生代表讲话都是简单的平铺直叙，马上就轮到了校长所谓的“挪用大家三分钟时间”。

一个小时之后，宋问夏百无聊赖地撇向一旁的尤辞，“他讲到哪里了？”

“第三个看法里的第三个现象里的第三个启发里的第三个期望里的第三点建议。”尤辞歪过头，轻按太阳穴，一副深受其害的模样。

宋问夏也微微阖上了眼，流露出了些许疲倦。如果不是宋屿衡现在坐在她的身边，她或许在坚持到校长讲到第一个看法里的第一个现象时就开溜了。

在校长接下来的讲话里，宋问夏昏昏欲睡。相隔不远的林衍每次侧目都能看到联邦老油条背眼的安静和温和。

直到讲话结束，全部学生都离开座位准备离场时，宋问夏才松了一口气，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准备跑路。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自己的父亲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句，“我听说了你和林衍的事。”

不得不说，宋屿衡说话十分有迷惑性，不知道人的听了还以为宋问夏和林衍真的有什么，足够创造三十万字的言情小说。宋问夏连框架都大概清晰了。

“联邦最强女A追爱A系男O，地下恋情被父母发现，禁忌的浪漫无处遁藏。”

禁忌的浪漫无处遁藏。

宋问夏偶尔觉得自己像是个诗人，并且偶尔还会佩服自己的矫情——但也只能是偶尔而已，更何况这种话从宋屿衡口中说出来着实有点引人不适，她发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着跟从林迹深前来致意的林衍，宋问夏迅速地驳回了自己父亲的话，“没什么，同学之间的玩笑罢了。”

林衍应该没有听到。宋问夏微侧过头，喉咙一下一下地紧缩着。她压根就没有想好如何和林家父子交谈往来，更加不能因为一句茶余饭后的闲谈让林衍为难。

所幸宋屿衡也理解地中断了话题。

“宋指挥。”林迹深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了笑容，“宋小姐。”

他身后的也林衍学着他打了招呼。

宋问夏和宋屿衡的像是仅仅在性格锋利上的，而林迹深和林衍的像是刻进了基因的，一举一动，一张一弛。